估计谁又打错了。
她皱皱眉头,清空来电记录。
深夜,国内某著名匿名八卦论坛,偷偷浮起一封帖子。
那对一直在艹人设的商圈夫妻,好像总算翻车了耶。我有他们婚姻破裂的石锤。
深夜的海洋馆安安静静。
巨大的场馆内落针可闻,只有清理人员清空了池中的水,在打扫水池底部。
蒋林野发梢潮湿,尾端滴滴答答地向下滴水。他一个人坐在水池边,胳膊抵在腿上,沉默地望着空荡荡的水池。
陈良骏站在他身旁,电话搁在一边,那头始终显示关机。
老板一言不发,他也不敢开口。
蒋林野在水中一直待到海豚馆换水,戒指还是没能找回来。他想让老板先回车上换件衣服,可对方抿唇摇头“再等等,等池子里的水被抽空之后,我再看看。”
现在抽空了。
可还是找不到。
陈良骏特别想说别找了,万一是被海豚吃了呢,你难道还杀了这满池子海豚吗他猜到那枚戒指可能对老板意义特殊,可是,“蒋总,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但”
他忍不住,“但您不能叫上太太,再去做一对吗”
不能吗
蒋林野听他这么问,唇畔浮起苦笑。
继而被巨大的无力感淹没。
这种心情像是棠宁第一次质问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别有所图”,也像是棠宁第一次对他说“你太恶心了别碰我”。
他在婚后第二年意识到他留不住她,到这一刻才发现,不止是她的人,有关她的一切,过往或是记忆,他什么都留不住。
他甚至成为了被她主动遗忘的那一个部分。
“算了。”良久,他哑声,站起身,“不找了。”
天边冷月如钩,走出门被风一吹,没有干透的衬衣贴在身上,冷意钻心蚀骨。
蒋林野也冷,但他的冷从内而外,浑身都冰凉。
上车之前,他突然想到什么“明天晚宴的事,跟简薇说了吗”
“说了。”陈良骏把毛巾和干衣服递给他,赶紧应声,“她说她把太太晚上的行程空出来,把晚宴安排进去了,但不知道太太愿不愿意去。”
“没事。”蒋林野颔首,哑声,“明天我自己去接她。”
陈良骏开车,将手机放在手边。
蒋林野垂眼看见,忍不住又开始想,不知道棠宁的鼻炎有没有稍微好一些她连陈良骏的电话也不接。
更早一些时候,他带着她去看中医,把小狐狸按在怀里按摩穴位,她会瓮声瓮气地蹭来蹭去“很痒我觉得按摩没有用,我去把药吃掉吧。”
他不肯放开,想一直把她困在怀里“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没用”
那时候结婚没多久,这家伙领完证就立马消停了,可棠宁对他之前在床上说的话耿耿于怀,总觉得别扭。
趁他不注意,还是挣脱怀抱,抱着大尾巴飞快地跑掉了。
没过一会儿,蒋林野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疯狂打喷嚏的声音。下一秒,小狐狸又红着眼角,拖着大尾巴跑回来推开书房“好、好像还是有一点用的,我们再揉一揉”
蒋林野想着想着,自己低低笑起来。
也不是没有好的回忆。
只是不知道,够不够支撑他过完后半生。
陈良骏见听见老板半夜发出诡谲低笑,以为他被冻傻了。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