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棠宁摸摸鼻子,忍不住,小声补充,“我不喜欢吃糖果和小零食,但还是谢谢你。”
夏方觉声线清和“我知道。”
高中毕业已经快十年了,这件事他青春期时没有看明白,二十六岁时也没有。
一直到现在,才真正地想通。
棠宁在抽屉里塞小零食的习惯是高二才开始的,他想不起那年发生了什么,如果一定有,那大概只能是认识了蒋林野。
十七岁时寄宿在亲戚家,领学校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偶尔假期给别人做家教打工的蒋林野。
她那时候像只到处藏零食的仓鼠,可事实上,每一句“你要不要也吃一点”“没关系不会被老师看到的”,都是说给蒋林野,也只是说给蒋林野听的。
一直以来,她用这样的方式,小心地维护着少年的自尊。
夏方觉觉得不能这样,明明他也一直在她身边,可她眼里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前一晚棠宁离开夏家,父母和棠爸爸都休息了,他一个人工作到深夜,驱车前往江边。
跨江大桥车水马龙,夜深也有车辆往来。他在大桥中央停车,夜风卷起风衣衣角,靠近大桥围栏,桥下江面不见灯火,深浅难测。
他低头向下望,沁凉的夜风迎面扑来,莫名让他想起一个人在旧金山那些年,金门海峡的海水。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开头是一个人,最后还是一个人。
风从指间翻涌而过,他伸出手,将星空对表的另一半,从桥上扔下去。
江面水波汹涌,拍到岸边,激起白色的浪花。手表落水甚至没有发出响声,顷刻便消失在夜色中。
“没关系。”思绪拉回现在,夏方觉只字不提,仍然只是笑,“下一次来家里做客,我给你准备别的零食。”
可自己也知道,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
那你记得快乐。
我的日月星河。
明明是挺短的一个电话,棠宁有些恍惚,觉得好像打了很久。
等她从夏方觉的通话界面退出来,蒋林野的消息不紧不慢,一条一条地往外跳
吃完早饭了吗
我问的什么问题都这个时间,肯定吃完了
乖一点呀
我很快就回去了
刚刚棠宁在打电话,这条消息发进来了,可她没看到,就也没回。
隔了一刻钟,蒋林野完全忍不住,又问
你是不是没有看消息
那你在干什么呢,工作吗
受伤就专心养伤,不要工作了
我会帮你把工作做完的
棠宁乐了你着什么急
蒋林野一本正经查岗
棠总你是我见过的总裁里,最闲的一个
蒋林野立刻不说话了。
棠宁扔开手机,去给嘤嘤怪喂食物。
这只小猫咪比刚接来家里时大了很多,而且智商超群,她觉得一般人都降不住它。
所以她又陪它玩了一会儿。
直到午睡时间,才重又拿起手机。
蒋林野隔了很久,慢吞吞地,说
我不闲我挺忙的,真的
我现在连陈良骏的消息都没空回,他昨天就跟我说想回来工作,我到现在都没搭理他
我就是
蒋林野停顿一下。
想你啊
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