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沈畔打断她,眼神透亮“你不是因为这个决定留下来,骆珍花。”
“是很重要的原因吗”
闻言,好友僵住了。接着她脸上的表情彻底放松,沈畔恍惚间看见骆珍花的翅膀张的更开了。
“沈畔,我总觉得,也许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愿意去深想。”她叹了一口气,“啊,是的,我有私人的原因。我的一位故人,他目前的处境可能比较艰难,我留在x市,想尽可能的陪陪他。就算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毕竟”
沈畔又一次打断她“骆珍花,他是很重要的人吗”
骆珍花这次没有犹豫,她直接点头,神情释然“是很重要的人。”
“嗯,那祝你好运,骆珍花。”沈畔说,“什么时候回来”
“一年左右吧,我想。待得太久,会戳伤他自尊心的。那家伙一定会歇斯底里的发火,大叫着说我很好,不需要你牺牲事业,所以快点回去之类的话吧。”说着说着,骆珍花忍不住笑了。那是个非常明丽的笑容。
“好的,骆珍花。”自始至终,沈畔的表情都很平静,“你要如期回来,我会想你的。”
“再见,沈畔。祝你幸福。”
“再见,骆珍花。也祝你幸福。”
登机的时间到了。沈畔慢吞吞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上机,回头看见安检处那团明亮的淡蓝色,她招招手。
明亮的淡蓝色也向沈畔招招手。
再见。沈畔心想,我唯一的朋友。
她不习惯离别,也不习惯露出不舍。
沈畔在飞机上的位置正好靠窗,她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窗外属于早晨天空的淡蓝色。骆珍花会很好的,沈畔知道这点,好友刚刚的姿态是自沈畔认识她以来最放松的。
既然这样的话,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啦。嗯,是的,这是件好事,她是真心祝福自己的,自己也应该真心祝福
啧。
沈畔拉上窗户,将明亮的淡蓝色隔离出自己的世界。她垂下眼睑,发现自己的手还攥着那份裹在牛皮纸袋里的清咖啡。纸杯已经微微变形,深色的咖啡渍沾到了她的虎口。
到头来,并没什么不同。她还是没有朋友。她还是被朋友抛弃了。
机舱里一片嘈嘈杂杂,除了沈畔所处的漆黑的紧闭的小窗,其他人都交谈着,欢笑着,伸着脖子去眺望小窗外明亮至极的海水蓝天空。
她还是一个人。
与去年冬季时重遇李慧的自己没有不同。
与三年前独自在公司里闯荡的自己没有不同。
与若干年前那个漂浮在别墅半空的气泡没有不同。
与她那个病态的,可笑的,但又孤独无比的影后母亲没有不同。
沈畔在飞机上伸出手,茫然的试图够到地面。她只看到了脏兮兮的咖啡渍,以及无名指的那抹亮光。她瞪大了眼睛,因为这明明不是戴戒指的右手。
“嘿,这位可爱的小姐,我能坐在这儿吗”
这抹亮光这枚婚戒的主人握住她的手,一边说话一边把盼盼拉回了地面。
沈畔回头看他。霍准正坐在她身旁的座位里,漆黑的紧闭的小窗让他几乎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但那双绿眼睛却倒映着盼盼明亮的影子。丈夫微笑道“其他地方都太亮了,所以我想找个暗点的地方。”
“骗人。”盼盼呆呆的说,“登机牌上的座位都是布置好的。”
霍准目光游移了一下“其实有很多可操作空间。”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