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听闻少爷升上了乙舍,应当要下山历练了,就紧着准备了些法器。”二管家解释道,“准备得匆忙,也不知合不合少爷的心意。小的随身还带了些银两,少爷若有不满意的,小的还可再下山添办。”
王教习怪里怪气道“能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几个盘都好得很。瞅着这名字,甚么连珠六壬式盘、太乙天一式盘,只怕个个都是上品法器”
这话里的酸劲儿都冲破天了,二管家不明其意,陆九思笑道“哪儿好,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望着王教习道“我就觉得还是刻了名字的盘好,更合我心意。”
王教习还冷着一张脸,目光却得劲多了。
他这徒弟还算有些眼光,他送出手的式盘,能是凡世那些普普通通的上品法器能比得上的吗
二管家心中了然,笑着道“那些就是随意收来供少爷练练手的,要多少有多少,摔了坏了都不打紧,和先生们赐下的法器怎能相比”
亏得那名偷了库房法器的弟子离得稍远,听不见几人交谈。否则叫他知道,他盼红了眼,费尽心思,甚至赔上了前程才能到手的法器,在陆家区区一个管家看来都是些摔了坏了也不要紧的玩意儿,不知心中会作何感受。
离得近的一些个子弟都已经不想听了。
陆九思在山上待了太久,又没个出手阔绰的机会,以至于叫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他们一口一个叫着对方“纨绔”,总想着那是因为对方不思进取,性子散漫又贪图享乐,却忘了胸无大志的人有千千万万,却不是每个都可以配得上这个名头的。
要想做个纨绔,首要的便是有钱。
陆家有钱吗
有啊
要不然陆九思怎么能一事无成,却在学院里混吃混喝了三年呢换成个穷苦人家的子弟,早就被迫起早贪黑地为稻粱谋了。
“这是什么”陆九思同王教习说话的工夫,江云涯却是正正经经地在看折子。
教习们见单子上的物件如此之多,不可能一桩桩一件件都念出来,是以略过了不少无关紧要的,挑着贵重的报。
江云涯这一细看之下,才发觉有些古怪。那些个丹药法器、吃食衣裳都属寻常,可后头的红枣、花生、百合、莲子又是怎么回事还特地用朱砂点了出来,格外醒目。
“这些个呀”二管家看了一眼,像个老财主般笑道,“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规矩。”
王教习奇道“什么规矩我看看。”
陆九思瞥了一眼,神情一变,劈手躲过江云涯捧着的折子,胡乱一叠,塞回二管家的怀里。
“就是些杂七杂八的物件,没什么好看的。”
他惊出了一头冷汗。
什么红枣花生百合莲子,江云涯没怎么在俗世行走,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吃食,王教习这等人还能看不出来
陆家是怎么回事竟送这些东西上山
二管家笑眯眯道“对,都是些杂物。”说着将折子叠好,道“也不是给少爷用的。”
江云涯总觉得在何处见过这些物什,耿耿于怀道“不是给小师叔用的,是给谁用的你不是小师叔家的管家吗”
二管家笑得见眉不见眼,不急也不恼,越过他朝远处看。
奚指月命人将那惯偷弟子带出库房,将对方偷来的财物交与其他教习清点,这才姗姗来迟。
他不徐不疾地走到众人面前,先是对二管家一拱手,道“辛苦先生走这一趟。”
又道“先生远道而来,我命人备了些清茶替先生接风洗尘。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