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伯哦了声“这些天是不是累坏了”
“还好。”
“公司辛苦你了。”
“嗯。”
“早些休息,我去睡了。”顾襄伯嫌长孙话少,孩子气地在背后偷偷撇嘴。
“爷爷。”突然侧眸的顾寅眠正好看到老爷子扮的鬼脸,他顿了顿,薄唇轻启,“桑萸还小,您别乱点鸳鸯谱。”
“你都听到了”顾襄伯有些无辜地说,“就跟你姑祖母开几句玩笑嘛再说你怎么知道是乱点鸳鸯谱浩初这孩子不错,前年暑假回国,与桑桑也很投缘。桑桑安静话少,浩初活泼,他们俩性格还挺互补。”
“砰”,动作略重地将抽屉合拢,顾寅眠眉目染上冷意“爷爷,请您不要用所谓的好意去左右桑萸的人生和选择。”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顾襄伯怔了半晌,一方面有被顾寅眠严肃的态度伤到,另方面又觉得委屈,“这不刚好桑桑要去意大利留学,你姑祖母也是随口一提,我们都没想勉强小萸难道我对小萸好还指望着要她报恩吗”
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顾寅眠缄默不言。
待情绪稍微冷静,他低沉的嗓音浸满疲惫与无奈“爷爷您知道,桑萸是个惯会看人眼色的孩子,很多时候不用我们明说,但凡透出点意思,她都会顺着别人的期待去做。大家确实不想给她枷锁,可我们的善意和疼爱对她来说,未必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牵绊。所以,您别同她提这件事。”
顾襄伯低着头似在认真思索。
顾寅眠主动道歉说“抱歉爷爷,是我态度不好,您别动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顾襄伯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只叹了声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时间不早,歇息去吧。”
“爷爷晚安。”
回到卧室,顾寅眠放下资料,他深邃的眼眸略过几丝自嘲的笑意。
无论刚才这番话说得多冠冕堂皇,那个瞬间,他分明怀有私心。
小姑娘曾经糟糕的经历,她细腻敏感的性格,顾家人对她的好,都很有可能影响她个人的决断。他担心的恰恰正是这点。
他害怕的也是这点
五月槐花遍地香。
周三周四,班级组织了场为期两天的郊外写生。
返回市区前,桑萸在韩月洁她们的帮助下,摘了满满一袋新鲜槐花,准备带回家包饺子。
“还是在本市念书幸福。”林宜拎着串白色洋槐花把玩,“不过我们那儿不兴吃槐花我都不知道它居然能吃诶”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槐花炒蛋,槐花饺,槐花饼,都超级好吃的。”陈露盈介绍完,舔舔嘴角说,“唔,把我自己都给说馋了。”
“我也想吃了嘤嘤嘤。”韩月洁非常配合地捂住肚皮。
桑萸抱着大包芬芳的槐花,沉默地跟在三人身后。
她们宿舍四人,只有她是本地的。
这两年大家处得很亲密,出于情谊和礼貌,邀请她们去她家做客不算多过分的事。
而且这包槐花是她们帮忙摘的,可是
“明天我给你们带早餐吧。”桑萸压下心底的一点点难受和愧疚,“槐花饼凉了不好吃的,我给你们带槐花烤饭团,还有槐花蒸饺好不好”
“哈哈哈真的嘛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的,”桑萸跟着她们笑起来,“今晚回家做好,明早加工就可以了呀”
“好期待哦”
“那就谢谢了哈,托桑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