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逻辑上说得通,而且也能满足薛成璧时常看见薛暮凝、还能碰着后者的私心。
其实薛成璧的手爪子还真不算太出格。“画”他算不算应该是不算的此人爱画,不但收藏了不少名家之作,自己也常动笔。三不五时,就令人将吴疾打扮一番,放到各类景观里让他画一画。摸摸狗头、小脸,整理鬓发裙衫,最多的肢体接触也仅此而已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薛成璧良心好,吴疾离开天香苑后耳聪目明,猜测这是因为薛成璧忌惮他那位原配夫人。
下人闲言碎嘴,多有透露薛夫人在府内地位似乎相当强力,薛成璧对她多有容让,姨太太都没几个。一般夫妻关系成这样的,多半是岳家拳头大;不过下人们甚少讨论夫人岳家,提起夫人,多半说的是从前苟娘子口中那个“夫人那位已做了仙人的娘家兄弟”。
薛成璧这个妻弟是个如假包换的修士也是薛府所有丫鬟婆子茶余饭后最爱肖想八卦的梦情,也是因为这个吴疾才知道得这么详细,通过下人们谈起他的态度,吴疾进一步感受到在普通人的认知里,修士与凡人之间云泥之别一般的地位落差薛成璧之所以看重夫人,肯定有有一部分他妻弟的原因在里面。
凭着吴疾知道的鸡零狗碎,大概能脑补出前后经过这河东夫人大概是出于某种怕屁孩的惊人美貌惹麻烦之类的考量,一开始就打着把屁孩圈养到年纪之后再送出去的主意。这也没毛病,本来天香苑的学龄前小蜜饲养计划就是她全权负责的,没想到丈夫发现了吴疾。
薛成璧知道自己就算真有什么企图,夫人也不会同意,他自己估计也觉得这屁孩是个强力筹码,值得下半身忍痛割爱,所以半公半私地想了这么个合理的法子,把吴疾给放出来把玩。
在这段既漫长又短暂的时间里,薛府内的构造吴疾已摸得精熟,除了机关暗道之类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了。
这一天薄暮时分,薛成璧着下人把吴疾梳洗打扮停当、带到了鹏鹕楼。
鹏鹕楼是薛成璧宴请正经尊贵客人的地方,吴疾肚子里犯着嘀咕,到了地方一看,发现薛成璧已与薛夫人携手、率几个得宠的儿子候在二楼了。吴疾后来也见过薛夫人几次,此女出行必戴面纱、见人必隔帘子,十分高贵冷艳。今天她也是笼着一袭面纱,见吴疾来了,竟一反常态,不顾平日逼格,朝他招手“暮凝到这里来。”
吴疾才走这几步路,薛家几个儿子的视线就都齐齐黏在她身上。其中打头的薛成璧嫡长子薛元顾,年已十九,更是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女孩看。夫人恍若未见,待吴疾走到近前,竟亲亲密密地揽着他贴到自己身边。
薛成璧冷冷地扫过去一眼,几个少年才纷纷惊醒,重又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夫人道“你们舅舅过会儿就到了,记得万万不可失礼。”
吴疾心里猛地一跳哪个舅舅
又听到薛成璧感慨“昭阳随掌门闭关,一别竟有三年不见了。”
吴疾反应过来,几乎克制不住面部表情了。薛夫人那个修士弟弟,大名正是曲昭阳。
他这是有机会见到活体仙人了
可这一家人不在府门口相迎,反倒站在这鹏鹕楼登高望远,又是什么章程看飞机么
吴疾茫然地朝薛成璧望着的方向看,不过见到织金夕阳下朵朵翻滚云霞而已。然而这念头方落,天边突然传来一道邈邈丝竹乐声。
薛成壁脸上登时露出喜色,捋须而笑。
丝竹声越发真切,摇摇曳曳和着风送来,要说这旋律挺风雅吧又不像,反倒有种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