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肆意喧嚣, 挟着冬日特有的气息, 吹得只穿了件单薄居家服的谢翡一个激灵。顾方晏忙抖开挂在手里那件大衣，把谢翡包起来, 和他一起快步走去车库。
车上暖气打开，谢翡呼出一口气，感慨“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顾方晏把手伸给谢翡，“暖和了吗”
谢翡体质偏寒, 手脚常年处于无法自主发热的状态, 被冷风吹了两分钟不到，在室内蹭上的温度就已褪去。顾方晏的手却是干燥温热的, 谢翡把它的手当成暖手宝，贴上去搓了两下。
“你明明在外面站得比我久”谢翡低声嘀咕。
“我身体比你好。”顾方晏说得自然。
谢翡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 桃花眼眯起, 吐出两个字评价“得瑟。”
“回学校那边就开始锻炼, 怎么样”顾方晏不惧他的目光，“绕着操场，晨跑5圈、晚跑5圈。”
“操场一圈400米, 这样一来, 一共是4公里太难了, 我就不了。”谢翡干巴巴拒绝。
顾方晏看定他“要的，练琴很需要体力。”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跑步多累。谢翡正思索反驳理由，顾方晏又说“你不是养病这段日子长胖了吗”
嗯
这话戳到了谢翡的痛点。虽然顾方晏一直说他是想多了, 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肚皮上肉多了。
谢翡做了个艰难的表情。
同时他很清楚，自从生病以来，他体力不如从前了。和病有一部分关系，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这段时间一直请假在家，不像上学时那样规律地进行体育课活动课课间操。
如果是这时候学校组织篮球比赛，他肯定没办法上场拿分。
他想了又想，勉强应下“行吧。”
“我会和你一起的。”顾方晏道。
谢翡语气仍有些不情愿“你当然要和我一起。”
他们一直坐在车上，等车厢完全暖和起来，顾方晏才把车开出车库。
按照谢翡的说法，顾方晏家就在他们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但镜月湖是临江市出了名的富人区，真真正正称得上低密和地广人稀，车开过去，得花上好几分钟。
远方的天空上，烟花就没停止过，一朵谢了另一朵绽开，将夜幕织成一张华美的帘。他们在车上迎接到新的一年，即使隔着车窗，都能感受到外面震天动地的响。
2019终于落下序幕，华丽或腐朽，悲与欢离与合，都在这一刻纷扬远去。
“新年好啊。”
“新年快乐。”
谢翡和顾方晏异口同声。
天空比前一刻亮得更为绚烂，路过的一户人家打开门，几个孩子跑出来，点燃烟花棒拿在手上，高兴得手舞足蹈。
谢翡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感慨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跨年。在车里，在路上。”
“我也是。”
顾方晏缓慢说道，伸手挠了挠谢翡下颌，眸眼中带着笑，“很高兴你在2019年选择转学到一中。也很高兴你在转学那一天，ro到了那样的大冒险惩罚。”
“油嘴滑舌。”谢翡哼笑，看着天幕上的五光十色，又问“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也许是第一次看见你在操场角落喂猫的那天，也许是阶梯教室里你选择坐在我旁边的那天，也许是你拉着我一起撑太阳伞的那天。”顾方晏回答道，说着说着，话语稍微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