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心里害怕,牢牢握住晏梨的手,“小姐,您这究竟是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晏梨帮她擦了擦眼泪,“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又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了。”
见她神色疲惫,流萤只得照做,走之前帮她掖好被子,“我就在门外,您有事就叫我。”
“嗯。”
晏梨不喜欢点着灯睡觉,忆妙吹灭了屋里的灯盏,慢慢退了出去。
等关上门,流萤一把拉住忆妙的手,压低声音,急切问“今天贤妃娘娘究竟跟小姐说了什么”
忆妙为难摇摇头,“贤妃娘娘跟王妃说话的时候,没让人在身边伺候,几个宫女嬷嬷看着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流萤觉得绝望。
小姐不说,殿下也不来,连跟着进宫的忆妙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流萤红着眼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想着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生气勃勃的人,一天不到就成了这样。
泪如雨下。
或许这个上京城,真的就像老爷说得那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房间里一片漆黑。
晏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的床帐。
不知躺了多久,慢腾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穿着一身雪白里衣,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地上,脚上像是拴着千斤铁,身形摇晃着往外间走。
没有叫人进来点灯。
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亲手布置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所有东西的位置。
三年前的大婚之夜,她就是坐在这间屋子里等着萧天凌。
明明觉得他用喜秤挑起她的盖头仿佛不过在昨天,可是分明已经过去三年。
晏梨站在窗边。
窗户全部关死会叫她觉得闷得睡不着觉,所以即使是冬天,外间的窗户也是半掩。
溶溶月光落进房间里来,很冷。
看着那弯冷月,晏梨轻轻一阖眼,温热的泪便顺着眼角滑落。
她嫁进王府三年,三年,没有给萧天凌纳一妃一妾。她嫁进来之前,王府曾有一个侍妾,还怀了孩子。不过她嫁进来没多久,因为小产,大人孩子都没了。
她犹记得,当时那满床的血,还有那个已经成形的孩子。
这几年,他从未主动说过纳妾的事,她便全当做他不想。不管是谁,出于何种目的想把自己的人塞进王府,她都一律不准。
任外面的人骂她妒妇也好,说她心胸狭窄也好,她都不在乎。
上次为了说服她同意纳妾这件事,贤妃娘娘甚至连萧天凌将来可能会成为天下之主的话都说了。贤妃问她,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也要后宫空置,不容一妃一嫔吗
当时不欢而散,今天贤妃让她入宫,她以为不过是又要说给萧天凌纳侧妃的事情,结果说的却是子嗣。
她是想要孩子的。
想要一个跟萧天凌长得像的孩子,可是成亲三年,她却始终没有怀上。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侍妾可以怀上,自己却怀不上。
以为是自己身体有问题,可是大夫看过一茬又一茬,都说她身体好得很。
忆妙安慰她,说孩子跟父母也是要讲缘分的,等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有了。
眼看她三年无所出,贤妃大抵也在着急了,今日请王太医过来给她把脉。
王太医擅女科,只不过照顾的都是宫里的娘娘们。她满心期待地盼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