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瑾猛地转过身来看她。
绿绮也反应过来,压着声问“青罗,你莫不是私下见过陆公子,与他说了什么”
青罗不知小姐怎就怒了,委屈道“奴婢没有。只是前几日在前院碰见,他问了奴婢一句。”
绿绮道“问你什么了”
“就问小姐的嗓子好些没有。”
沈时瑾“啪”地把笔一扔,溅出一大片的墨迹,绿绮忙道“那你如何回的”
“奴婢就说就说小姐已这般,请陆公子千万莫辜负了小姐。”
“宋家已经提亲了,你怎还能说这样的话”绿绮跺脚,“这就旁人听去得传出什么话来即便没有旁人,陆公子听了又如何看咱们小姐青罗,你怎这般自作主张”
她是爱自作主张。
前世里就为焦氏哄骗了句“会寻个正经秀才给她做夫君”的话,她就做了焦氏的探子,把她屋里的大事小情全交代出去,后来才有了潘姨娘的事。
沈时瑾不耐多说,吩咐绿绮去与祖母禀一声,哪日游妈妈到庄子上去,把青罗带上,我这里容不下她了。
青罗还不信自己听到的话,她一直很得小姐宠,就是自去年小姐病后才对她有些冷淡,可那也是小姐一直没在府里她不得亲近的缘故呀遂委屈哭道“小姐不能这么狠的心奴婢做错了什么呀”
沈时瑾并不觉得自己狠心,她是借机发作,但从来都是信则全信,若背了她,哪怕只是不得已的一次,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等两个婆子进来把青罗带下去,绿绮去禀了老太太,老太太那边也没细问,总是沈时瑾身边的丫头,她自个儿说了算。
绿绮回来,丹松正收拾屋子,沈时瑾在窗边枯坐,她手上溅了墨,也没洗。她刚发作了一回,丫头们还完全不知怎么了,屋里屋外都屏着气儿,怪静怪静的。
绿绮重新打一盆水来,说再不洗要洗不掉了,沈时瑾这才过来洗手。
一撩腕子,绿绮道“姑娘手上的彩绳呢摘了”
沈时瑾摇头,自己一看,右腕上的彩线没了,两人对看一眼,绿绮道“彩绳系的活扣儿,估摸不知何时松了,奴婢顺着中午回来的路去找一找。”
沈时瑾拉了她一把,绿绮点头“奴婢知道,我去花丛细找找。”
这一找找到天黑也没找见。
两人自然想是不是被陆瓒捡去了不过也就是一想,陆瓒捡那东西做什么过了端午,赶上下雨,大家伙就都扔了,这东西不像帕子,也没个标记,就是玩儿的,每年冬院子里都能捡出好多破烂绳儿来,因也就算了。
转眼进了六月,去宋家的人还没回来,定国公府这边已经与沈道乾将婚期定下来了,就定在明年的二月十八。因着两地路远,迎亲日子定在正月十九。
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真是急,嘴角起了一圈燎泡。
直到六月下旬,去宋家的人总算回来了,却只带回两句宋夫人冷言冷语的话“一句是当真是人心隔肚皮;另一句是贵府这山还望那山高。”
老太太听得心里直坠,问“没见着宋家老太太么”
回来的人道“去的那几日,正赶上宋老夫人中了暑气,没见上。”
“那你就不会多等几日”老太太有气没地儿撒,不过是三四个月而已,宋家夫人怎变了个人似的,这带的是两句什么混话宋老夫人明显是避而不见。
游妈妈想了想,说“眼下咱们府里有两桩亲事,可别是听在宋家人耳里变了样儿,要么还是请大老爷与宋家把这事说一说。”
老太太得了这么两句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