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制伏,”在因失去控制而从半空纷纷落下的血雨之中,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那些原本只敢散开、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的“鸦”一拥而上,“元帅,接下来就由中央厅接手,您的圣洁可以拔出来了。”
他话音未落,直接钉穿了我右肩的大剑便被人猛地拔出,因为拔得太快,甚至被锯齿带出了些血肉。我疼得脑袋发懵,晨雾尽散,渐烫的阳光打在背上,因被摁在地上而被沙砾蹭破的左脸和下巴也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但我却如同没有知觉一般,只不错眼珠地盯着斜前方那个因太多人同时围上来而被踩了好几脚的笔记本。
其中某个人甚至还因为嫌它碍事,将它往远踢开了些。
我脑中一片空白,手指下意识地抓地,想爬过去把它好好地给捡起来。但即使因为过于用力,沙地都被磨破的十指染红,被符咒牢牢制住的身体也还是一动都动不了。
我动不了,怎么都动不了。
“已经制住了吗。”
接着,有声音传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离得非常远、却围得严严实实的一众护卫才从中分开,有身穿黑衣的老者从安全的后方缓缓走来。
却在途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处血污,正好脚前就是摊开的笔记本,便很轻易、很自然地碾上去,用上面的纸蹭干净了鞋底。
我忽然便一动也不动了。
只眼睛一眨不眨地、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已然有些发皱、甚至被脏血泥污染得都看不出原貌的笔记本。最后盯得眼睛都疼了,才慢慢地抬起,在昏沉模糊的血色视野中,看向已经走到我近前的这个穿着黑衣、戴着象征高级圣职人员身份的小圆帽、颈间还垂有十字架项链的老者。
我认得这张脸。
是最先走出二楼的会议室、也最为年长、隐隐被其他人尊其为首的那个红衣主教。
“真是狡诈的撒旦,受了如此重伤竟然还能有意识,可见经得起折腾。”老者并未低头,只垂眼自上而下地瞟了我一眼,如同看过一个死物,“无须顾忌,用些手段逼她说出亚连沃克的下落必要时,直接用作引亚连沃克出来的诱饵。”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无名指和小指却强行逆着符咒的力量,用力地、缓慢地曲起。
“诱饵并不一定需要活的,不能为我方所用的武器留着只会招致更大的灾祸即刻冻结塞西莉亚玛利安作为驱魔师的所有权限,一旦问出亚连沃克的下落,立即处刑。”
我极缓地将其余的三根手指并拢,在沙地上艰难地画下一小条斜线,同时张了张嘴。
“我们该吸取先前的教训,”老者轻描淡写地转过身,“这次再遇到亚连沃克,格杀勿论。”
他转到一半,忽地顿了顿,回过身,面无表情地重新瞥向我,吩咐一旁的“鸦”。
“去听听她在说些什么。”
“au”
在全身都被包裹在红衣里的“鸦”于我面前蹲下的一刻,我终于完成了术式的最后一笔。
“”
咔嚓。
如灌铅般压在身上的重量霎时消失,眼前的“鸦”尚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自下而上探过去的一只手,几乎称得上娴熟地一下捏碎了喉骨。
在尸体倒地的瞬间,平直浮上半空的数张符纸蓦地卷成利锥,连同重新浮起来的鲜血一起,刹那洞穿了围在我四周的几乎所有人的身体。然后,汹涌地直扑那个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这一变故惊得定在了原地的红衣主教。
我听到了制止的声音,也能感到有攻击自后而来,但我却一动不动,没躲,也没去防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