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终于适应,出于本能地想要爬起来时,却被一只脚踩着后脑地给重新压了回去。
“找了这么久,却没想到原来就在眼皮底下,”先前在脑中出现过的那个乍听之下极为温和、实际却阴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是被库洛斯玛利安在体内”
“下了什么禁制吗。”
我条件反射的挣扎忽然停了下来,就那样放弃了、失去了希望一般地趴在地上。
接着下一秒,原本用来束缚我的符纸陡然席卷而来,然后趁着踩着我的这个人一一挡掉的间隙,右边的肩胛骤然被顺着伤口撕大,汹涌而出的鲜血瞬间凝成了一只巨大的翅膀,将他一巴掌扇进了左边的墙上。
压力消失的同时,我飞快地爬起,同时立刻环视了一圈,想找出口。
但还不到两秒,墙那边的滚滚扬尘中便走出了一个身披红衣的神父左半边脸完好无损,平凡至极,不会被喜欢也不会被讨厌,是那种丢进人海完全不会被注意到的长相;而右边,却好像被整个剥掉了表皮,但下面却不是血肉,而露出了尸骨一般死人白的肤色,和一只狰狞而猩红、如野兽一般的眼睛。
而与这骇人的长相不搭的、神圣到了极致、几乎让人感到腐败和反胃的气息兜头扑来。我不适地后退一步,刚如法炮制,想利用趁刚才那一波而正停在空中严阵以待的血刃攻击它,却如同先前被符咒压制时一样,悚然发现自己竟再度失去了对圣洁的控制那些血刃上甚至长出了片片纯白的羽毛,然后飞快地调转方向,钉向了我。
我短促地吸了口气,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凭借身体原本的记忆本能,向旁边一滚,却在下一秒,被突兀出现的强光晃得一下闭上了眼。
等到再睁开,就发现血刃上的羽毛不知怎么,寸寸消散,自己重获了圣洁的控制权,而眼前莹绿色的强光之中,则凭空出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果然是你搞的鬼,”这下对面那个怪物连正常的那半边脸也被层层剥掉了表皮,声音中比起先前,透着更为实质的阴冷,“你这渎神者。”
但那身影却全然不动,只一抬手,便有数条莹绿光鞭疾射而去,将它层层缠覆,重重地嵌进了墙里。接着微微侧头,没什么表情地瞥向了我。
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是一个年纪大概在四十左右的女性,身穿类似贵族才有的、现在已经很少看到的复古长裙,和我一样是金发灰眼。
我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她,却难以抑制地生出些熟悉感,甚至还莫名觉得,她好像比记忆中变得更加的无机质和冰冷。
“最后一个,是什么。”
她没有开口,但与年纪极为不符的、苍老的声音却在同一刻于我的脑海中突兀地响起。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之前在罗德的梦境中听到的那个声音。
可最后一个是
她没有说清楚,但我却莫名觉得她是在问我想要什么。
我想
我下意识地望向对面那个已然快要找到办法挣开束缚的怪物,张了张嘴。
我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的圣洁会;
不,我想我想离开这里;
我想去找亚连;
我想知道师父到底在哪里;
我还想知道林克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想
我想见到拉比。
在下意识地喃喃出这句话的一刻,我只觉左边的口袋陡然变得滚烫无比,紧接着随着里面倏地响起的歌声,我的脚下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同心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