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桑丘的语气十分惊喜,“没想到您对腓特烈陛下有这样高的评价。”
“谁会对他有高评价别恶心我了。”萨拉菲尔感觉浑身汗毛直立,这个骑士虽然天性迟钝,但每每都能戳中她的逆鳞,“只是杰拉德贝迪奇和他那帮自视甚高的贵族朋友们更低能而已,如果腓特烈更有才能,就不会颁布那种像是用脚写出来的法典了。”
如果说铁谷的百姓以铁为血,那么塔利家的人就是以铁而铸,宁折不屈然而优秀的领主不必然是一个优秀的国王,腓特烈塔利在即位后依然保持着曾经作为铁谷领主的行事风格,这种风格不一定适合统治一个国家。
桑丘看起来还想再说什么,这次萨拉菲尔抢先一步打断了他“闭嘴,然后跟着我过哨站。”
桑丘乖乖地照做了,看上去正为自己惹恼了她而惴惴不安。
天啊,这个骑士,笨的时候像驴,倔的时候像牛,不安的时候又像小狗萨拉菲尔真希望他能尊重一下自己的种族,像一头真正的鹿那样温顺且寡言。
在通过哨站之前,萨拉菲尔把小钱袋给了桑丘,让他去买点吃的。
她是一个普通人,不像某个鹿属的骑士那样靠野果和麦秆就能过得心满意足,她需要吃加工过的谷物成品,而不是干嚼小麦这几天过来,恐怕连水边的食腐鬼3都比她吃得丰盛。
她看着桑丘走向一位摆地摊的老妪,一个细软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大人。”是一个小女孩,约摸八、九岁,枣红色的头发,脸上布满了雀斑,“您想买一点艾草吗”
萨拉菲尔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从凹陷的眼窝看到干瘦的肩膀,女孩拿着一个编得很糟糕的草篮子,指甲里全是黑泥“怎么卖”
“两枚铜鹿,这些都是您的。”女孩腼腆地笑了,直到这时萨拉菲尔才发现她少了一颗牙齿。
“我给你三枚,艾草归我,再附带几句话。”萨拉菲尔将铜币交给她,“你是从沙棘镇过来的”
女孩愣了一下“您怎么会知道”
“你的手链。”萨拉菲尔言简意赅道,“小神庙编织的手链才打这种简单的结,而且你手上的树藤还没有发黄,说明神庙离这里不远说回正题,不提那些强盗和萨吉拉士兵,光是路上那些喜欢围绕着尸体打转的东西就够呛吧你似乎不是和长辈一起过来的”
“夜魇,夜魇的奔狼。”女孩回答,“在来这儿的路上,我们受到了他的帮助。”
“我们”
“我和弟妹们,我们一共有五个人。”女孩咬了一下嘴唇,“萨吉拉的坏人杀死了爸爸和妈妈,还要把我们抓走”
“然后你们遇到了夜魇的奔狼。”萨拉菲尔拨了拨钱袋的细绳,余光瞥了一眼正在采购食物的桑丘,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撞到了他的腿,“两枚铜币,把事情完整地说给我听。”
说罢,萨拉菲尔看着女孩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充满了迟疑。
“放心,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旅人,喜欢听一些浪漫的奇幻故事。”她扯了扯嘴角,不确定这个笑容是否亲切,管他呢,“而你的夜魇既然你说他打败了萨吉拉的士兵,说明他很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性,你无需担心我会对他做什么。”
女孩狐疑道“可您看上去至少有五英尺九英寸”
“并且手无缚鸡之力。”萨拉菲尔打断了她,“听着,小姑娘,几句话换两枚铜鹿,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