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转动把手,将门推开。
透过彩绘玻璃,洒落的阳光染上了海洋的蓝和玫瑰的红,将穹顶的水晶灯照成五彩斑斓的模样。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迷人的香气,桑丘辨认出了温暖的烤苹果、馥郁的酒香、令人饥肠辘辘的肉汤和融化后甜蜜的砂糖,每走出几步,便能在墙壁上看到一根壁烛,映照着墙纸上的金纹闪闪发光。
走到楼梯口,可以看见大厅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有一个高台专门给乐队和歌手表演,一对对男女伴随着鲁特琴的旋律相拥起舞,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摆满了烤鸡、熏鱼和大块的肉排,厚重的奶酪轮几乎堆成了一个小城堡,外围摆放了一圈白色瓷盘,盛满了沾满着奶油和糖粉的糕饼。
在大厅中央,桑丘看到了女仆所说的葡萄酒喷泉,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一尊精灵女性的雕像手抱酒壶,深红色的泉水从自壶口涓涓流淌。
一位穿着深绿色长裙的少女正在用银杯接酒。她有着蜂蜜色的长发和猫儿似的绿眼,参加宴会的小姐们长相大多不差,但她仍显得光彩夺目,男人们围聚着她就像蜜蜂围绕着鲜花,绞尽脑汁地恭维她,逗她开心,少女笑得花枝乱颤,蓬松的长发被阳光罩上了一层玫瑰色。
下一秒,少女忽然抬起头,冲着他笑了起来。
“您终于醒了,爵士。”她走了过来,亲切地与他攀谈,“我正惦念着您呢。”
除了镀翠城,骨甲种出现在奥罗拉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是件稀罕事,但少女似乎并不奇怪,还与他十分熟稔。
“多谢您的关心。”他看着那双眼睛,美丽而无害,希望这双眼睛的主人对萨拉菲尔阁下也是如此,“嘉莉小姐。”
嘉莉埃努斯笑了起来,飞快地给了他一个贴面吻,此时一曲结束,乐队整修,嘉莉便拖着他的手向舞池里走。
“不要呆着了,我们去跳舞”她灿烂地笑着,葡萄酒令她脸颊晕红,犹如怒放的玫瑰,“快、快我们跳舞”
舞台上,女歌手低吟浅唱,她的歌声比美酒还要醉人。
“爱吧,尽你所能的去爱吧,1
举起银杯,啜饮爱的美酒,
不要等到迈入坟墓再懊悔不已”
桑丘没有拒绝,借着跳交谊舞的机会,他自然而然地扫过整个大厅,并没有看见萨拉菲尔的踪迹,但也有别的收获。
比如说在场的男士都穿了同一款式的斗篷,只是颜色不同,女士们的裙子则花样繁多,但都披着白色的貂鼠皮草,戴着颜色各异的类似手套。
他还辨认出了其中一位宾客那件深绿色的鳞甲,胸口有着金色的火鸟纹样,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伤疤,从眉毛一直划拉到嘴角,缝合的痕迹像是蜈蚣的脚,这应该是咆哮战团的团长,巨魔杀手帕里斯。桑丘数月前才在铁谷见过对方,他不可能死于埃努斯家的宴会。
女歌手还在唱。
“我爬上屋顶,只为能看到你啊,我的爱,
一起跳舞吧,夜晚还很漫长,
情爱在火焰中燃烧,我的爱,不要等到一切已成余烬,
用胸口炙热的爱,驱散这寒冷,
爱吧,尽你所能的去爱吧”
“您为什么总看着别的地方”嘉莉说,“我不美吗”
由于种族差异,桑丘对此其实没有太强烈的感受并非是说他不知道对方相貌出众,但这只是一种客观判断,就像通常会认为骨架大且毛发丰厚的纯血犬种更好看一样,他对普人种相貌的认知也仅止于此。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