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菲尔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身体,男子并没有醒来,但她看到了对方脖子上的血洞,伤口已经凝固,不再流血,但看起来依然可怖。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受到了些微刺痛熟悉的伤口。
原来如此,她想,腐烂的是死在宴会上的宾客,躺在脚边的是前来寻找爱情魔药的雇佣兵,现在沦为了黛拉杜尔的食物,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干脆吸光他们哈,这个问题就和黛拉杜尔为什么能使用如此复杂的魔法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萨拉菲尔用手套上的魔符融化了上了锁的大门,在这个过程中,她感觉到了魔力运转时的滞涩这个地方似乎被某种异端的力量包围着,但并不是魔法结界,这力量更简单也更粗暴,仿佛是在无声昭示着力量的主人对这个地方的统治权。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除了路径连枷城1的时候,萨拉菲尔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了。
所幸言灵的力量依然沉睡在她体内,可惜这个天赋魔法很消耗精力,她隐隐有一种预感,吸血鬼女王绝对不是独自一人,不到图穷匕见的程度,她不会轻易动用它。
走廊里一片漆黑,窗户被厚重的木板封住,透过菱格状的玻璃,血色的余晖渗进室内。
她竟然已经昏迷了那么久这个认知让萨拉菲尔有点惊讶。她走到窗边,抚摸蒙灰的木板,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力量,不同于她所知晓的任何一种像是黑暗、泥浆和血的混合物,仅仅触摸就让她的胃袋紧缩痉挛。
也不知道桑丘在哪儿,若是黛拉杜尔还剩了一点慈悲之心哈,她真是昏了头,怎么能指望这种东西祈祷她只是取走桑丘的贞洁,而不是取走他的命吧。
她拿起一座烛台,将蜡烛点燃。若是在平常,这个火焰术足以点燃整座庄园,但现在只能充当打火石。因为不知道方向,她索性一路向北,遇到岔口就选左边,只走往下的楼梯,魔物一般喜欢住在阴冷潮湿的地方。
拐了两个弯后,萨拉菲尔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很轻,仿佛是窗帘在拍打墙壁然而室内并没有风,哪怕踩在地毯上,天生长了一副重甲的鹿属骑士脚步声也比这要重得多。
她吹灭了蜡烛,那个身影在黑暗中缓慢地穿行,直到路过窗户,她才勉强看清对方那竟是一个侏儒怪物,脑袋光洁但堆满了褶皱,身体瘦小畸形,顶多到她的腰那么高,背后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即使在血一样的光照下,他的皮肤依然苍白发青。
黛拉杜尔并非完全的独居魔物,有些书中提及她会蛊惑年轻的战士为她效命,来对抗想要杀死她的魔导师2或雇佣兵,但几乎没有记载表示黛拉杜尔会和其他异种的魔物生活在一起。
到底该不该偷袭这只魔物若是没能一击毙命,让对方呼叫救援,会不会反而打草惊蛇了萨拉菲尔倒不认为这只长得像哥布林的侏儒怪可以交代给她什么信息,可对方如果是在巡逻总比她寻路时被对方偷袭要强
就在她迟疑的刹那,怪物突然转了个身。
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脸上镶嵌了两块烧红的炭,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动作,萨拉菲尔却无端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和她在窗口抚摸木板时类似的感觉。
一股沉重的不安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侏儒怪物突然张开了嘴,露出四排密密麻麻的尖牙,他的颌骨像是柔软的陶泥,不断下沉,直抵肚脐,双臂也在不断延长,软软地垂在地板上,身体却在疯狂生长,直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