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话,她便非常直接感觉到了他的微动的胸腔和心跳,默不作声绷紧了脊背。
“瞎说。猫哆哩是吃的。”
“是啊,猫哆哩就是用来吃的。”陆夜白点头说,在吃那个字上顿了顿。
一语双关,隐晦的男人的玩笑。
骑下的马儿热气腾腾,这是一匹热血马,足可以装进一品脱容量水罐的大鼻孔正在猛烈的呼吸着。
季挽澜面色微变,忽的转过了头去,没说话。
她几乎立刻由吃字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嘴角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而彼此之间此刻的距离
更让她几乎难以自制想起了某些忽略的细节。
“酸酸的。软软的。”他描述,没有得到回应。
门焱以前也嘻嘻哈哈开过奇奇怪怪的玩笑,要么被季挽澜随便顶回去,要么就是懒得理会一笑,几乎没见过她真正着恼。
他微微挑眉,有些意外“生气了”
季挽澜别过头去,看一只屁股毛发白的鸟。
“真生气了”他又问。
季挽澜还是没说话。
“季小姐不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啊”一直来,季挽澜都是懂得给人留下体面的人,有礼而亲和。
怎么会
他说着,微侧头去看她,却意外转头看见了她低头看着白鸟时,低垂脸庞的微恼和红色,甚而,连她辫发藏不住的耳廓最外面一圈都有了淡淡的红。
那抹淡淡的红顺着她的耳垂滑入脖颈,少女的羞恼在阳光下透明而又特别,风再从前面吹过来的时候,除了青草味,还有她身上清洗后雨水和丁香的味道,淡淡的,如同猫的毛,钻进呼吸之间。
陆夜白猝不及防,微微一愣。
所以,这是害羞了么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姑娘。精致的妆容,人工雕琢到极致的身姿,华丽的衣衫和昂贵的首饰包裹着她们的身体,精致美好如同珍宝。
但这些珍宝,冷冰冰,干冷而又生硬。
切开了,里面都是石头。
也有年轻的姑娘,有稚嫩而新鲜的面容,温顺的神态,单调的性格,如同白纸。
撕开了,里面都是粗糙的纤维。
但他从没有见过一个姑娘的害羞。
这样带着薄恼的害羞。
女儿微红的脸近在眼前,而在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察觉到两人之间逾越正常社交距离的物理距离,她的腰肢细软,就在他握住缰绳的手臂旁边,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握入手中。
可是,他现在不能。
马背上的温热气息仿佛顺着滚烫的血涌向身体在全身蔓延。
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
陆夜白怔了一秒。
他忽的伸手,拉稳了缰绳,马儿缓缓放慢了速度,然后一下停了下来。
季挽澜晃了一下,迅速稳住了身体,手抓住了马鬓。
陆夜白已利落翻身下马,然后将马缰扔给了她。
季挽澜看了他一眼,他的黑眸也正看着她,没有察觉的地方,那里面有一些陌生的东西转瞬即逝隐匿眼底。
他又变回那个有着天生骄傲和自信的模样。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教了这么久,我想季小姐已经学会了。”
“还是季小姐,还是觉得还是想继续一起共骑”
他一副好心乐于助人的模样,言辞凿凿,绅士而又得体。
季挽澜咬牙“哦,那真是谢谢季先生,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