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昏迷了,他伸手探了一下颈动脉,没有搏动。
立刻开始心肺复苏,曾文野跑去拿来了除颤仪,来回抢救了十几分钟,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灰心了,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接着又有伤员被抢救出来,头破血流,应该是撞击到什么锐器,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汩汩的流血。
没抢救过来的人不止严星河跟曾文野刚刚接手的那一个,前后大概有十个人都是这样,消防官兵抢救出来的,只是他们的遗体。
洪主任在一旁打电话,声嘶力竭又语速飞快的下达一个接一个指令。
“让烧伤科的准备手术”
“eo随时待命准备开机”
“通知骨二科准备手术张天琪在不在”
“手术室的你们他妈给老子搞快点消毒好了没有”
一个又一个伤员被抢救出来,然后经过就地处理后被紧急送往医院。
有媒体闻讯赶来采访,一起到的还有突然介入的警方,听说可能涉及到了刑事责任。
严星河他们顾不上这些,埋头给昏迷的重伤员心肺复苏,“给他开放气道没有”
“除颤准备”
“心跳恢复呼”
每艰难的抢救过来一个,就立刻给他戴上呼吸面罩,然后抬上担架,飞快的送进救护车,火速送回医院继续治疗。
六月份的天,暑气弥漫,太阳的热度蒸腾炙烤着人间,严星河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汗水从额头滚落,挂在眉毛上摇摇欲坠。
他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脸,看见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太累了,可是他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
温妮从菜场回来,一进门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她愣了愣,“六叔,囡囡,怎么了这是你俩又闹别扭了啊,哎呀要我说你俩什么好”
“嫂子,我哥可能出事了。”何秋水仰脸看她,手指紧紧捏着裙边,声音干涩到沙哑。
温妮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什么出事他不在家么去哪儿了”
“阿天媳妇你先坐下,先别急”老何忙站起来,伸手想扶她,伸了一半觉得不太合适,又收回去,“囡囡,让你嫂子坐下再说。”
何秋水拉了一把温妮,她坐下来,脚边放着刚买回来的菜。
“我哥去西华酒店送外卖了,然后现在那边”何秋水越说越觉得艰难,她深吸一口气,“那边发生火灾了,我哥还没回来,电话也接不通我怕”
“他不会出事了罢”温妮大惊失色,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慌乱的站起来就要出门,“我去找他。”
“嫂子嫂子”何秋水见状连忙拉住她,急急道,“严医生他们已经去了现场,他说找到大哥了会让他回来的,咱们先、先等等”
听说严医生已经过去了,温妮愣了一下,然后心神定了定,既然医生过去了,那就是说如果受伤了会有人救的,那
“那就再、再等等”她抓着何秋水的手,很用力的握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她,又看看老何。
父女俩都点点头,然后三个人,都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坐了下来,用同样的目光看着门外,注视着来了去、去了来的救护车,呜呜呜的汽笛声,像锤子一样敲打在心头。
空气沉凝,像一块巨大的石板,压在他们头顶,摇摇欲坠。
严星河还在忙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到处弥漫着浓烟和焦灼气氛的地方待了多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时间越来越靠近中午,气温越来越高,已经有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出现中暑反应了,工作人员怎么劝他们离开都无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