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鸟被烤得滋滋冒油,诱人的肉香夹杂着松枝柏木的香气,一篷一篷地溢出来。
小顶撕下一条鸟腿啃了一口,肉很香,不过有点柴,这只鸟岁数大概不小,咽一口“咯噔”一下。
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丝丝缕缕的东西,往她灵府中的小鼎里涌去,微微有些不舒服。
不过她忙着啃肉,没放在心上。
风一瞬间又呼号起来,凄厉又凌乱,像是传说中的百鬼夜哭。
“她她竟然把妖王吃了”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品种”
“呜呜呜,阿娘我怕”
“太可怕了,大家赶紧逃命吧”
小顶一无所觉,啃了两条腿一个翅膀,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安心地闭上眼睛。
一夜太平无事,小顶把吃剩晾干的鸟肉、死鸟的羽毛都装进包袱,开开心心地走出破庙,大步向着归藏派进发。
归藏派中,现任掌门云中子望着薄暮笼罩的群峰,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只要那祖宗不在,他就心情舒畅。
这回他去魔域寻衅滋事,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门派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祥和之气。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尽情享受,一声鹤唳撕开了宁谧的空气。
紧接着,一个大块头青年从鹤背上一跃而下,像块攻城的巨石,“轰”地砸在他跟前“师师父,大事不好了”
却是他座下排行第二的徒弟金竹。
云中子“啧”了一声“怎么又毛毛躁躁的,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喋喋不休地教训了半天,见徒弟急得一脑门汗,这才道“出什么事了”
金竹“方才守门弟子来报,有有个姑娘找上门来”
云中子又“啧”了一声。
金竹抢在“子曰”之前一口气道“守门弟子说那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生得可标致了她说自己是师叔的炉鼎”
云中子“子曰等等,她是你师叔的什么”
金竹涨红了脸,嗫嚅道“炉那个鼎”
云中子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半晌方才稳重地点点头“个中定有误会。”
连山君凶名在外,偏偏好这一口的人委实不少。
时常有不怕死的仰慕者找到九狱山来,十之被山间的妖物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偶尔也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找到山门,哭着喊着要给他当道侣当炉鼎,下场通常不太美观。
眼下祖宗不在,这姑娘还算命大。
金竹知道师父不信,哭丧着脸道“徒儿本来也不信,可那姑娘身上穿着师叔的法衣”
云中子脚下一个趔趄。
他师弟有个毛病,自己的东西从来不许别人碰,哪怕要废弃,也是一把真火烧了,绝不叫别人染指。
这姑娘既然能穿他的衣服,四舍五入等于把他
云中子心里不由信了五六分,捏捏眉心“为师先问问你师叔。”
他掐诀念咒,不一会儿,耳畔响起个冷淡的声音“师兄找我何事”
“师兄没什么事,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传个音问问你可好,”云中子清了清嗓子,“子曰”
“我很好。”
话音未落,传音咒已被掐断。
云中子“”
他重新念咒,半晌,那边方才传来声音,有几分无奈“师兄,我正忙。”
旁边适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不知是哪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