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道“不过某虽不知情,毕竟是敝派弟子之事,贵门的损失,某愿一力承担。”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支錾着连山君印鉴的玉简,双手奉上“这里是一百万灵石,若是不够,长老尽管开口。”
黑脸汉子被归藏的豪阔震撼了一下,越发恼羞成怒“这是钱的事吗那位主顾”
云中子睨了他一眼“那位客人若是为难贵门,请他来归藏便是,某定然亲自同他赔礼道歉。”
黑脸汉子待要再争辩,白须老者抬手阻止,对着云中子笑道“掌门惜才如命,老朽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更是由衷钦敬,只是理有至分,物有定极,天生万物,禀赋各异,只有各安其性,方是顺其自然”
云中子便要反驳,却听外头传来一道冷泉般清寒彻骨的声音“此言不虚。”
云中子捏了捏眉心,到底还是把这祖宗招来了那些傀儡人似乎有什么办法隔着几十百里路互通有无。
他平日没什么需要瞒着师弟的事,今日事出突然,他便把这茬忘了。
他本想花点钱将人打发走,惊动了这祖宗,此事便不能善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金甲门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挑开门帘,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迤迤然走进来。
那人样貌不过弱冠,生得颀长消瘦,微带倦意的脸庞清俊无俦,冷玉琢出来的一般。下颌微微一挑,便有一股世家公子般的矜贵气。
看不出修为,感觉不到威压,但随着他步入堂中,众人清楚地感到一股凛冽冷意,风雪一般袭来,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从骨子里生出寒意。
金甲门的长老自不会像那两个死鬼弟子那般不长眼,将眼前之人当作凡人。
感觉不到修为,也有可能意味着此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他们两人,一个元婴九重境,一个化神期三重境,连他们都看不透,这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白须老者稳了稳心神,佯装不知,满面堆笑地一揖“不知这位是”
苏毓没有还礼的意思,只是一颔首“在下苏毓,道号连山。”
金甲门众人俱是一凛,两个长老勉强绷住脸,没显出慌乱来,弟子们就没那么镇定了传说连山君深居简出,见过他真容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那他们
苏毓却似感觉不到凝滞的气氛,径直走到师兄身旁坐下,目光逡巡了一圈,落在其中一人脸上那少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酷似萧顶的眼睛里,艳羡和野心藏也藏不住。
苏毓不由纳罕,明明是相似的眉眼,怎么眼前这个卑劣猥琐中透着精明,他那傻徒弟就纯是没心没肺的傻气。
那白须老者见连山君只是从云中子手里接过茶杯,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意思,略微松了一口气,接着道“那女子生而为炉鼎,生来便是助人修道的。逆势而为,于她亦非幸事”
不等云中子说什么,苏毓点点头“长老所言甚是。”
说着将茶杯往案上一撂,薄瓷磕在质硬如金的培风木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像是在众人的心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苏毓接着道“人各有命,譬如两位长老,天资平庸,禀性卑劣,苦修几百年也只能给人打杂跑腿,若是再没点眼色,就把命丢了。”
白须老者脸色一变,那黑脸汉子已经拍案而起“你这是想威胁谁不过一个百来岁的毛小子,爷爷风光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别以为仗着门派势大,爷爷就怕了你。这事是你们归藏不地道,我就不信还没个天理了”
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