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方藏人的地方倒是不远,就在昌安侯府后巷,跟季申玩了一手灯下黑,赵谨克诊了半晌脉,姜伊的脉搏已是极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赵谨克半晌没有一句话,孟子方等得心急,“到底怎么样”
“怎么样”赵谨克一点却是不急,开口却半点不留情,“还剩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问我怎么样”
孟子方也没什么好气“我是问你有没有救。”
赵谨克道“三成把握。”
孟子方窒住,桃花眸里流光沉浮挣扎,他只有三成的把握,这意味着还是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救。”
倘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去找赵谨克,三成把握很少,可他也只剩下这三成的希望了。
“我可没说要救。”赵谨克却站起了身,“赵家也有组训,少于五成的把握不救,免得砸了自己招牌。”
“赵谨克”孟子方怒斥,那是一种被人耍弄了的愤怒,却又无计可施,愤怒过后只剩色厉内荏,最终妥协。
“说你的条件。”孟子方转开眼道。
赵谨克仿佛早有预料,听着那句话唇角很浅的勾了勾,道“季申的私兵藏在何处。”
季申为人极其谨慎,与谋反一事前期几乎找不到证据,唯一的证据便是他豢养的那些私兵,前世那私兵藏在昌安侯府的地下,而今生却一点踪迹也无了,不必说是谁的手笔。
“你想知道这个”孟子方冷笑了一声,“怎么一边哄着柔儿转过头就想对她娘家下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到底想动手的是谁”赵谨克反问他,“你怀了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孟子方将一切替季申掩盖其实去并非为了季申,终有一日他会自己动手,就像前世将昌安侯府送上刑场一样。
他若是想留下季申的命,便不能让孟子方这么再做下去。
“听你这话,莫非你不是乐见其成”孟子方转过头看向赵谨克,桃花眸中是冰冷的探究,“难不成你想插手”
“季申是阿柔的父亲,我自不会叫她伤心,”赵谨克的目的坦诚,“以姜伊换昌安侯府,你换是不换”
“赵谨克,你”孟子方的眸底翻起寒涌,刹那似有杀气,可到底压抑了,拂袖冷哼,“我倒是不知你何时成了大善人了,简直荒谬。”
赵谨克不理他的嘲讽,只问“我只问你,换,还是不换。”
孟子方默住,密室中那一点昏黄油灯跳越,在他微垂的眼眸下投下一大片阴影。
重生归来,他始终试图借赵季两家的宿仇来分化赵谨克与季柔,却又何尝不是借这一点来掩饰他心中的仇恨并不比赵家人心中少,
赵谨克能避能跟他谈释怀,不过是因为他碰不见那些仇恨,可他却不能。
他自重生归来,便是心中有万般计较,却仍不得不先走老路依附与季申手下,看着他故技重施看着旧事重演时,要他如何不恨
人人都有迈不过去的心魔,而他的,便是季申。
可姜伊
孟子方的拳头握紧,犹记得他起死回生狼狈回京倒在京城郊外时醒过来看到的那一张面孔,少女青春靓丽,活波率真,那一瞬心绪纷乱酸涩到叫他刹那失神,他想他这辈子得做件好事,放了这个姑娘,但到底他还是自私地拖她进了深渊。
“你救。”
孟子方落下这两个字,人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