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材料她不懂,只知那营帐防水防火,刀枪不入。可在数万度的高温面前,它连一秒都撑不住。
就这样烧了吧,全部
“停下”一道人影直直扑来,一无所知般无畏无惧。
但山姥切长义是知道的,碰到了就会死,付丧神也一样。
他也阻止不了,谁也阻止不了化为光的火。
他只是不假思索地那么做了,那些人不该死在她的手上。
嗯
冗长的沉寂里,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原来碎刀,不会痛啊。
良久。
久候数寄长叹一口气“要是我没停下,你真的会死的。”
热的本质是能量。小小的阴阳术原本是用来生火做饭的,在灵力不可估量的人手中,却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盯着面前靛蓝的领结,颇为无语。付丧神拥得太紧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草木与海盐的味道交织着钻入鼻腔,异性结实有力的臂膀总会让她联想到不好的经历。为了不伤及无辜,她硬是在掌心掐熄了火苗,疼到没有力气推开他的怀抱。
后知后觉的山姥切长义慌忙松了手,尴尬地捂住了半张脸。他身上哪还有半点高岭之花的影子,说是春心萌动的小男孩倒差不多。
不对,怎么这么安静
他迟疑着回过头去,只见面目可憎的怪物被无形的囚笼困在了原地,任它如何冲撞都撼动不了分毫。
这幅画面荒诞又滑稽,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所为。
“你坚持的话,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久候数寄兴致不高,神情悒悒。
有的单位重视程序正义,确实不会赞同她的做法。要想通过考核留在参谋部,还得看顶头上司的脸色行事。
没错,她到现在还认为这是一场考核。
山姥切长义面前的女孩神色寡淡,轻描淡写“不过嘛半斤八两。”
她不大乐意动脑的,除非要养上一巢脆弱的蚂蚁。动动指头就给碾碎了,可不得费点心思好生照料。
田中认为她适合参谋部,那是他一厢情愿。以巧破力和以力破巧,哪个她都得心应手。
一阵腥风打乱久候数寄额前的碎发,待那双眼再完完整整露出来时,月灰里已经镶上了捉摸不定的琉璃。
许是某种刻在灵魂深处的、古老而神秘的纹路,随血脉的澎湃欣然涌动;抑或是幽蓝的蝶栖身瞳仁之中,鼓噪着挣脱赖以藏身的茧。
一道,两道,三道,钢铁巨兽丑陋的身躯上布满了琉璃色的线。
被它们四分五裂时,溅起的漆黑血液像是被框在了琉璃匣子里。出逃成了奢望,只得徒劳地染黑一个个剔透的立方体。
没有声音,如同一场即兴的默剧。盛满血肉的匣子悄然落地,文静宛如艺术品。
频繁与时空打交道的付丧神不会认不出,那是直接作用于空间的力量。
千锤百炼的厚积薄发的灵力没用的。
任何抵抗,都会被轻易撕碎。
他僵立半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自己又是什么人。
田中还是田中,他送进来的人,只会比他更疯。
山姥切长义润了润嗓,不大敢对上那双美丽却不温和的眼。他解下腰间的打刀,郑重地双手奉至她面前。
“在你能约束自己的力量之前,请允许我成为你的封印。”
他向来看不上本丸里圈养的付丧神,皆因他们甘心做审神者灵力的载体。如今却放下了身段,主动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