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安倍晴明此番也很是低调,扮作幕僚随行。其实也就能骗骗杏原人罢了,纵是无缘得见,平安京中又有谁人识不得他三千丝尽雪。
上岛前,贺茂忠行三番五次叮嘱她遮好容貌。久候数寄压低他替她备好的市女笠出了门,总算明白是为什么。
离岛之上离人阁,竟是烟花之地。
奇了怪了,岛上除去离人阁再无居所,贺茂义心是要收服大妖不知火,跑这儿来干嘛
依贺茂忠行所言,他不该是个流连美人乡的人。
可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久候数寄确实听见不少人口中提到了不知火。
直觉告诉她此不知火非彼不知火,正欲找人套个话,又想起自己女子之身,着实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指不定会被误认为阁中歌伎。
压着帽檐定了半晌,久候数寄咬了咬唇珠,打算作罢。
反正有阴阳头亲自出马,她过不过问,区别不大。
“不知火是离人阁的歌伎,”冷不丁一把熟悉的嗓音响在耳边,惊得她一颤,“听闻新月之夜她于海上起舞,慕名而来的船只连缀,灯火如昼,看上去与传说中的不知火一般无二,因此被冠以不知火之名。”
久候数寄回头看去,果然是压切长谷部。
高了他半个头的付丧神垂首低眉,神情冷淡,好似他并非自作主张向人打听,而是公事公办“不过也有人传说,她也许真的是妖怪。”
眉尖挑了挑,久候数寄暗道怪不得贺茂义心找来了。但她心下不以为然,只道是以讹传讹,毕竟她在鸭川是见过不知火的,若是那妖怪此时在离岛上,她不应该一无所觉。
“新月之夜过几日便是了吧”她随口一提。
“是,但这个月她不会见人。”压切长谷部打听得十分详尽,“听说是病了。”
病了久候数寄面色骤变“她果真是病了”
“这”付丧神语塞,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久候数寄却是朝他道了声谢,掉头就走。
立刻,马上,她得想办法见上那歌伎一面。
得确认不知火究竟是病了,还是根本不在岛上
若是后者,莫非传说是真的不成她心下猛地一沉。
贺茂忠行没问她为何执意见一个歌伎,当下便寻到杏原城主,打听起了不知火是否方便见客。
据说那歌伎是城主的人,总不能拂了城主的面子。
久候数寄跟在老师身侧,仍戴着市女笠,但不妨碍她看清城主听明他们来意之后,面上乍现的难色。
“实不相瞒,”贺茂忠行顿了顿,虚揽过她的肩,“内子体虚,难堪舟车劳顿。此番慕名而来,若是不能见上一面,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城主目露惊讶“原来这位是夫人这”他果然有所动摇。
久候数寄掩唇,十分配合地咳了两声。加之她肤白骨瘦,看着还真有几分病弱的模样。
对于贺茂忠行擅作主张给她安了个夫人的名头,她倒并不介意,权宜之计罢了。不过凭他们的年龄差,介绍成幼妹也并不过分,怎么偏偏挑了这个借口
她藏在垂绢下的眼瞥了贺茂忠行一眼。
话说到这个份上,杏原城主再不有所表示,简直就是不近人情。何况阴阳头可不是个虚衔,不似杏原地处偏远,他这个城主当的着实不上不下。若是卖下这个人情,日后在京中能有人照拂,岂非一件美事
杏原城主终于还是松口了。
话说回来,贺茂大人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