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展眼,一展眼,君共明月自皎洁,是我邪非我邪俱无邪“
一曲终了。
不知火错足而跪,垂首一礼。四周掌声稀稀落落,似乎无人情愿走出方才那场美梦。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沉醉其中,起码贺茂忠行不曾。
“怎么了”他话音清明,悄声询问身旁的弟子。
与要求见不知火一面时的急切相比,她看起来兴致不高。
久候数寄咬了咬唇珠,迟疑半晌,还是摇头“没什么。”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幕前歌伎一手前探的动作,像极了在抚上谁的脸庞。
好不容易摆脱杏原城主的纠缠,鹤丸国永又没忍住,凑上前,抬手在久候数寄眼前晃了晃“该回神了。”
他坐没坐相也就罢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亲近贺茂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贺茂忠行干咳一声“国晴明,过了。”
无论是作为安倍晴明还是鹤丸国永,付丧神此番言行,实属逾越。
开演前游船驶近,邻船几乎挨在了一起。隔壁的安倍晴明本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风评被害,索性低下了头。至于他心底如何怄气,那就不得而知了。
同桌的贺茂族人不好明面上开解他,只得暗地里致以同情的眼神。
虽说付丧神向来不怎么待见这位阴阳师,此刻也难免觉得他有些可怜。
“哦,过了吗”鹤丸国永这时反倒倚着桌子坐远了,单手支颌,似笑非笑,“我怎么觉得,是你逾矩了呢”
其实他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假扮夫妻一事,传出去着实有损清誉。
杏原城主当然不知他们话中机锋,见师徒二人气氛有些僵,忙打起了圆场。他想着把贺茂夫人哄开心了,这两个绵里藏针的男人估计也该消停了,小心翼翼地搭话“不知夫人可还满意”
引得众人齐齐看向他。
邻船上偏着脑袋听热闹的人深感遗憾,却也不得不敬佩他插话的勇气。
“太田大人有心了,不过”久候数寄沉吟片刻,“妾身还有一不情之请。”
两位阴阳师的目光都快把他扎成了筛子,杏原城主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声应道“请讲请讲,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久候数寄神情自若,掷地有声“我要她。”
你要她杏原城主满面茫然。
是她,不是他,不容错认。
贺茂夫人,开口要的是不知火。
一时间这一隅静得连风都凝住了,只听得见旁的游船尽兴而归的声响。
“这、这”杏原城主笑得有些勉强。
贺茂忠行若有所思,在无人得见的角度拍了拍久候数寄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操之过急。
屈指叩了叩阴阳头的掌心,久候数寄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开个玩笑罢了,还请太田大人见谅。”
“大人真是好眼光。”她话中有话,“不知火色艺双绝,连妾身看了,也好一阵心旌摇曳。”
听着是褒奖,可落在不得佳人青眼的城主耳中,无异于往他心口捅了一刀。
“哪里哪里,”杏原城主仍赔着笑,“夫人您客气了。”
然而久候数寄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她恍若未觉,笑弯了眼,举杯而敬。
梳妆台前。
先是晕船,后是寻人,久候数寄乏的很。口脂卸到一半,身形一晃,险些坐着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