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年纪小,遇到事了,便难免六神无主,此时听到柳长谙平缓的语调,莫名也冷静了几分,忍着哭腔,语速飞快道:
“柳师兄,宣院的孔师兄,说我们分配给宣院的商铺没有按照他们提交的规格,正在冲李师兄发难呢”
李宁是竹院一名长老的弟子,资历算深,负责的正是长屿内部商铺那一块。
“宣院”柳长谙沉思一秒,“我们五院不是按往年一样的规格吗”
“不是宣院说他们要把这些年囤积的一些丹药处理了,所以申请了大一号的商铺,但刚刚带着成批的丹药过去摆放,却发现商铺大小不对。”
曲无棋说到这里,忍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 “大概是我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把宣院的申请书遗漏掉了,所以李师兄没看到,都是我的错”
“”看着人一副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泪水顿时决堤一般,柳长谙眉心蹙了蹙,顿时什么话都不想多说了。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但他也没有当一个知心师兄去开导安慰人的想法,那种事适合楚天阔那样的人去做,他的话不拿剑出来直接吓得人把眼泪收回去就算好的了。
可惜的是,现在他还是长屿派的掌门亲传弟子柳长谙。
已经当了千来年魔修的他,性子早就肆无忌惮惯了,在思过崖没人看着还好,现在回到长屿,确实是忍得够辛苦。
与熟人相处为免看出端倪,他还能露出个笑来,不熟的人,便连耐心都欠奉,好在他性格本就跟温和沾不上边,最开始便是对人爱答不理的模样,众人对他的态度也习以为常。
何况,眼泪,从来都是最无用而徒劳的。
柳长谙抬手拿出当时设计的玉简,调出商铺的分布图,清楚了宣院商铺的位置,淡淡抬眸,一副有事要吩咐的模样,“哭够了吗。”
曲无棋当然不想在柳长谙面前露出只会掉眼泪这种类似无能的举动,但是,眼泪自己忍不住啊,明白现在首要的是解决问题,他连忙拿袖子狠狠一抹,“柳师兄,我没哭,只是这里风太大了。”
作为柳长谙的狂热拥护者,曲无棋通过好几天的观察,再加上暗中入了柳长谙狂热者联盟的团伙,不但了解柳长谙的喜好与性子,更是知道柳长谙一些微表情所代表的意思。
柳长谙不是个平易近人的性格,即便他温和的跟你说话,也隔绝不了周身的那股疏离,当对方面无表情之时,便是代表人已经不耐烦了。
“宣院那边的人先叫李宁拖住,你现在马上去叫你们队的弟子,再另外多叫一队。”柳长谙指着图上宣院商铺的旁边,“宣院商铺正好在五院边缘,旁边多的是空余的铺子,你们赶紧暗中把临近的那间铺子改装,用宣院同样的格局布置。”
柳长谙一说,曲无棋便明白了,狠狠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而他头一转过去,脸色顿时爆红。
有悔恨自己在柳长谙面前丢脸哭鼻子的,也有懊恼自己太蠢笨,只能来找柳长谙解决的。
虽然终于第二次搭上话了,但这无疑是一次对双方来说都不怎么美好的会面。
只是给宣院的商铺配置错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时间还来得及,及时补救就行。
看着曲无棋飞快远去的背影,柳长谙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回去,突然从记忆中搜寻出宣院五师叔的首徒孔秋生的模糊面孔来,貌似当年在长屿,对方似乎单方面的与他不对付
为避免小事被恶意扯大,柳长谙微一思量,还是先回了趟长屿,再往长屿镇一趟。
此时已经日尽月出,长屿镇也已灯火通明,零星几个弟子在做着最后收尾,虽还空旷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