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姥姥小心翼翼解了她头上的花,见那花瓣没乱,松了口气,“还怕这玩意不结实,随便揪两下就坏了,那不是骗人吗即便是卖出去,没两天也要叫人找上来退了,反而惹得有架要打。”
说完,便将缝好的花搁在一起。
李贤娘见女儿可怜,心中不是滋味,悄悄道“回头娘寻些布条,叫大姐给你们编。”
宁小夏心想,娘只带回来些寻常旧物,哪里有富裕布条,知是娘安慰的话,勉强笑了笑。小秋却没想这么多,低低欢呼一声,又意识到自己太大声,赶紧捂住嘴,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李姥姥对这边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氏见那朵花是真的要不回来了,心中彻底失望,寻思着也只能回头找块布条,自个编来,于是凑到宁小春身边,眼睛睁大,看得仔细,“小春,你教教舅娘,这花是怎么编的。”
“这花挺好编的啊,就是折来折去,然后再一抽”
“我说的不是这种,是你刚才编的那朵大花。”
钱氏急忙打断,见过大花,这指肚大的小花就有点瞧不上眼了。
“那个花瓣饱满,比较费布料,像这种短的,编不了。”
本就是买的布头,稍大点的,都让成衣铺子自个收走了。
钱氏心中着急,简直恨不得立刻戴上一朵,“我去找找我那还有没有长点布条。”
李姥姥抱着肩膀,视线慢悠悠跟了过去。
钱氏心中咯噔一声,暗忖就算能找到布条,那也是平时买布头剩下的,若是现在拿出来,哪怕编出花来,婆婆也一准让卖了,可她既然开口了,也不能立时反悔说不找了,于是回屋装模作样转了一圈,回来后说都只是些巴掌大的布片,没有合适长短的。
李姥姥冷笑一声,却没说什么。
这花编法简单,姥姥让除李安平外所有人都学会,连宁小秋都不放过,还说什么女红要从小学起,若不然就成了宁小春那般笨手笨脚,顺势的,宁小春自然又挨了一通突突。
眼见小花装满了一笸箩,圆滚滚的各色各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宁小春仍是觉得太少,视线游到剩下的那堆布头上,李姥姥早有所觉,立刻像护着鸡崽的母鸡似的,将那堆布头抱进怀中,“你想都别想”
说完,抱着布头,踩着重重步子回屋了。
宁小春当即出手,闪电般从笸箩里拿出两朵小花,藏进袖子里。
众人吓了一跳,宁小春冲着舅舅方向吐了吐舌头,然后又跟小夏小秋挑眉挤眼,两人立刻明白这是大姐给自己拿的,一边提心吊胆,一边窃喜有花戴。
宁小夏想的更多,她见大姐只拿了两朵,就知大姐是想让她俩戴,自己不戴,又猜大姐是怕拿的太多,叫姥姥发现,一时间满脸动容,想说自己也不戴了,让大姐再放回去一朵。
钱氏见状,心里便开始痒痒起来,也想偷偷拿一朵,哪怕不戴出去,自个在屋里美也好,可又怕被发现,犹豫来犹豫去,婆婆已经放好东西,自屋里转出来了。
她暗唉声叹气,后悔自己犹豫不绝,早知道刚也伸手拿一朵了。
李姥姥走过来,径自去拿盛花的笸箩,揽在怀里,状似无意地扒拉着,小夏和小秋见状,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花数量怎么不对了。”李姥姥敲了敲笸箩,看向宁小春。
宁小春跟没事人一样,“姥,你看我做什么花不都在这了吗我还能偷偷拿了去啊”
“除了你,谁还有胆子偷拿”
“姥,你可冤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