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照次序向各位师兄见礼,而后眨巴着眼睛问
“玉衡师姐,可否引我去拜见师父还有我听闻在我之前,有六位师兄师姐,还有一位在何处”
唐萧闻言,顿了顿,莞尔笑道
“师父这几日正在闭关,你可能要过几天才能见他了。至于大师兄嘛”
唐萧朝山坡上的一顶六角亭指了一下
“大师兄一向不爱热闹,我们也不敢搅扰他。不过你是新来的小师妹,他一定不会跟你发火的。”
瑶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忽而与赵郁四目相对,后者飞快地将目光收回,又重新回到方才淡然出尘的模样。
瑶光朝众位欠了欠身,信步朝那亭子走了过去。
只是她刚走到半路,赵郁手中的古琴忽然“当”地一声传来一阵悠扬低沉的声响。
瑶光听见这琴声,停在原地未动。
她心思细腻,自然知道一个不喜喧嚣的人,也应该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琴声。
赵郁用余光瞧见她果然没有上前,心中微微一动,却又不好僵持在原地,于是便轻轻闭上双眼,修长的指间如流水抚过琴弦,奏起一阵婉转柔软的琴声。
琴声奏起不久,他忽而听见山坡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由地抬头望过去,却见那个新来的小师妹竟然坐在草甸上,将鞋袜全都褪去。
赵郁脸颊腾地一红,转过头来冷声道
“你做什么”
瑶光有些局促地看了他转过去的背影一眼,柔声道
“师兄所奏,不是西境的赤足锣鼓舞只不过眼下我没有锣鼓,只好赤足起舞为师兄的琴声添彩了。”
说着,她徐徐转身,踮起玉足,在草甸上翩然起舞。
她不过一身素衣,仿若穿着霓裳羽衣。
足尖垫着草甸,身在朝霞青空之下,胜过帝王黄金台。
在她翩跹舞姿之中,赵郁终于肯徐徐抬起头来。
这支舞曲已经烂熟于心,他不必时刻盯着琴弦亦能流畅地奏出曲调。
若是有人能仔细观察他的双眸,定然能瞧得出他平日里那冷峻异常的视线染上了些许柔软的暖色。
若不是西边那云霞迟迟落入他眼中,那便只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
赵郁自诩天才,不入凡俗。
不止是他,玉阙山任何一个人都是这么认为。
无论师父俞岷山人派下的课题有多难,赵郁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轻松完成。
他仿佛是一个天生的天策士,生来就应该辅佐帝王,生来就应该凭借他的无双智计纵横天下。
一日,俞岷山人布下一道题。
假设北方蛮族踏过北尧铁城,势如破竹一般南下,此时王军该做何应对
赵郁毫不犹豫答
“大开障江,放水东流,蛮族见江水滔滔,自然不敢轻易渡江。”
半晌之后,唐萧温吞开口
“东流入海口有五城,城中百姓足有四五十万。开闸放水,势必会将城池淹没,百姓流离失所。”
赵郁冷声驳斥
“大难临头,自然应当舍小保大。”
谢炀再加辩驳
“师兄此言差矣,天下众生皆为平等,如何能以人数多少来判定障江天险,以地势险要设下防守不是不可。”
赵郁又言
“军情紧急,何来从长计议。待百万雄师渡江,就如蝗虫过境一般,南下万余城池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