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这钱不容易,每天都要早早的起来,很多还是从农村现赶过来的,开着菜车、把蔬菜整理好,穿着厚棉袄,翘首以盼来人。街道两边零零散散地摆着新鲜的蔬菜,生菜上还带着泥土点子和露水,看上去格外新鲜。
中年阿姨从店里把一个个褐色的陶瓷罐子搬出来,盖子掀开,露出里面色泽油亮的咸菜,辣白菜散发着很淡的辣味,桔梗细细长长地缠在一起。
卖包子的、卖烧饼的、卖馒头的,全都上了锅,用不了几分钟,就会热气腾腾地出来一大锅。
凌晨是最冷的时候,一场秋雨一场寒,风已经变冽,热食放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会变凉,只得用个干净的厚棉被捂上,保证客人能买到热乎馒头,一天的生计才有保障。
四点半的时候,谢山白和奶奶才到了之前考察过的地方
生意最好的地方早就有人了,他们初来乍到,很容易被排挤,便安置在了街尾处。那边小区少,但是也有行人会出来,不愁没生意。
因为后面还有很多居民楼,早市虽然开了,但是商贩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到别人会被大家投诉,又会有阵子做不成生意,只得小着声音交谈。
一路上骑车过来,路上得花费了足足半个小时。谢山白没经验,奶奶心也不细,只知道叮嘱他多穿衣服,便没戴手套。他的手一直握着车把,指节被冻得个发红。
脸也直接迎着风吹,也是红扑扑的,有点像山里的穷孩子。
谢山白又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不怎么懂事呢,还要出来讨生计。
他家老太太也满头发白,佝偻着背虽然是担心化学药剂对身体不好,没染头发,就让人觉得这祖孙俩有点可怜,看上去不落忍。
他们身边是个买馅饼的中年夫妻,见谢山白打算卖些煎饼果子和蛋堡,跟自己生意不冲突,便心软告诉他们“你们五点开始做就行啦,要不凉东西没人要的”
谢山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刚刚抽到的r牌。
他和奶奶一起把蔬菜和面糊糊拿出来,笑着说讨巧话,“谢谢姐姐啦”
不大一会,谢山白的准备工作刚刚完毕,就见那边远远的走来人了。五点多,老爷爷老奶奶的专场时间,全都拉着彩色卖油赠送的“购物车”,对着菜挑挑拣拣。
那边叫卖的声音也大起来,“新鲜的茄子豆角西红柿”
“糖心苹果十块钱三斤嘞又红又大的苹果,不甜不要钱。”
“咸菜咸菜,辣白菜桔梗拌香菜。”
这声音简直像是信号一样,从那边传到这一边。
谢山白很听话地看了一眼时间,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做东西,面糊糊倒进模具里面,加热,成形,再把提前调好味道的肉馅放进去,盖上盖子,白色的热气很快就袅袅升起,混合着晨间的雾气。
旁边卖豆腐脑烧饼的商家已经来了客人,坐在一旁的塑料凳子上。
“刚炸出来的煎饼果子。”
“馅饼五块钱三个”
身边人也开始吆喝了。
这似乎是最平凡的人间烟火。
谢山白身处其中,已经是唯一一个一句都没喊的小店,因为他还是不怎么好意思,事到临头有点抹不开。同时,他也是唯一的一个到现在都没开张的,人家都来来往往走了好几波了,他难免心急。
一个老太太往这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好像是自己的采购清单。
“之前买蛋堡那家呢”老太太拄着拐棍问陷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