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白把纸条攥成一个小团就狠狠把它扔掉地上, 踩了一脚之后,他想了想, 又将它捡了起来, 放在书桌堂的脚落里面。
他小心地把创可贴撕开,痛得直吸气, 才用棉签沾了一点碘伏给自己消毒,随后在手掌上贴了一个纱布。
他穿得裤子很薄,膝盖骨的位置肯定已经破了,甚至裤子布料都蘸在了伤口上。
谢山白特别怕痛, 把黏在一起的地方撕开一点点,冷汗就冒了出来。
算了。
谢山白呼出一口气,把丞战给他的碘伏收了起来。
教室里还是没人会来, 穿堂风从这一头吹到那一头,一片树叶从窗户外面飘进来,落在谢山白的头顶上。轻得像落下了一片雪,谢山白无知无觉。
他觉得腿疼,也不敢动, 就趴在桌子上,用手机跟萧成云说话。
“云云,我摔倒了tat。”
萧成云回复得很快, 问他怎么了。
“刚刚打球的时候被撞了,腿出血了:你什么时候走啊还来学校么”
“不去上课了,艺术节我会过去的。你的腿记得上点药啊,要是明天起来更痛了, 就要去医院找个片子了,别自己挺着。”
“嗯,那我们到时见”
谢山白把手机扣过去,听见开门的声音响起,回头看见是丞战,就飞快把头扭了回去。
丞战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完全干,皮肤看上去带着潮湿。
他回到座位上看了谢山白一会,以为他送了药,谢山白就会主动过来找他。
结果等了好几秒钟,谢山白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丞战随手翻了一下书,在冷战之中主动跟谢山白说话,有一点不自在,不过还是装地很自然、很冷静,“你药上了么”
谢山白沉默。
丞战,“”
“谢山白。”丞战又主动叫他。
“干、嘛”被人点名道姓了,谢山白只好应声。
“药上了没有”丞战又问他。
一个硬邦邦地回答,一个硬邦邦地问,明明是关心的话,却像互相扔炸弹。
谢山白深吸一口气,还是不回头看他,只把自己受伤的手往后扭,展示自己贴着的纱布。
一秒钟的时间还没有,谢山白就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又重新趴在桌子上。
身后脚步声响起,谢山白听见后面有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脚步声。他很坚定地不想理这个他,头发却被人往上一抓。
丞战其实只用了很小很小的力气,不会让谢山白觉得痛,谢山白却很生气地抬起头,用力拍在了丞战的手背上,将他的手打走。
“丞战,你有病吧。”谢山白觉得丞战真的很不会尊重人,用他骂过自己的话,记仇地报复回去。
话一出口,谢山白就觉得丞战很快就会被他气走。
果然丞战的血管跳了一下,脑袋顶上冒出一朵乌云。
可是下一秒丞战竟然坐到了谢山白的身边。
“腿给我看看。”丞战勉强将声音放平稳说。
谢山白装作听不见,甚至把原本就向右偏的脑袋,又往右偏了五公分,脖子都快扭到了。
丞战坐在他身边跟他僵持对峙。
他的自尊心只允许他走到这一步
去询问谢山白的情况,让谢山白“识趣”的接收到他的好意,跟他和好如初,再来主动黏着他。
丞战的气息沉了一下,刚要放弃主动求和,就听见谢山白带着鼻音说“丞战,我烦死你了,我不用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