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联系人,叹了口气,接通,“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爸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能怎么不能就是很好奇您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一晚上打完了三年的电话”
“你”封伟毅怔了怔,似是没想到自己印象中那沉默寡言的儿子会这么口齿伶俐咄咄逼人。
萧晓慧在一旁连忙安抚道,“老封,别气别气,孩子在外这么多年了,你好好跟他说说”
封伟毅见有人给自己台阶下,哼了一声也就顺势作罢。
“是这样的,你过两天回家一趟,家里有点事”
“回不去,最近工作忙。”
封伟毅听着电话那头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气得直接把手机甩给在一旁的萧晓慧,“你和他说”
萧晓慧当着夫家的面哪敢说什么重话,轻侬软语地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说家里老人出事了,要他赶紧回。
这次封佑没急着拒绝。
虽说这辈子和爷爷奶奶并不亲近,可对那张熟悉的脸还是有感情的。
“好,我找时间回。”
说罢,没等对面的人回复就挂掉了电话。
袋子里的啤酒被解决了一大半,除了有点点失重感倒也没怎样。
“原来是不能喝烧酒啊”
封佑自言自语道。
突然想起之前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喝酒的场景,心里烦躁了起来。
说不清为什么,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封佑快步走到洗手间,熟练地从洗漱台拿起一块刀片,向着胳膊刺下去。
“呵呵”
肌肤被冰冷的金属划开的那一瞬间,突然所有的躁动的情绪有了宣泄的出口,这让他轻笑出声。
可就像隔靴挠痒般地,随后,更大的空虚感向他笼罩而来。
封佑打起精神,无视掉不知何时顺着脸颊划下的眼泪,使劲把手中的刀片丢到角落。
我可真是个废物啊
双手环住膝盖,封佑把头埋在臂弯,全身上下都绷着一股劲。
胳膊被指甲抓出一道又一道血痕,混在刀口旁,看起来狰狞可怖。
“啊”
他终于憋不住地大喊出声,眼泪也流得更加凶猛。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烦躁,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
大概是有些迷茫吧
封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所以作为封悠的时候他可以不在意家里人的忽视身边人的不理解独自一人好好地生活。
但这一世,他已经尝过被人在乎的滋味了,可突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都只是不切实际的梦。
清醒了,可心口却更加空洞了。
曾经以为的“坚强”,在被温暖过后也都斑驳破碎。
看似坚实的盔甲后也只剩易碎的泡沫。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无条件的拥抱,或者一把递到手里的锋利的刀。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
活着疲累,想死又下不了狠心
血混着泪。
封佑又这样在洗手间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封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没去理睬因为动作而崩开的伤口,他揉着太阳穴去寻那声源处。
终于在阳台的屏风旁找到了手机。
15个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