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回家来的,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
贾赦见妻子脸色稍缓,心下也松了口气,老妻老妻,真要形同陌路,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同谁置气去。”
不是不置气,是真没法置气。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说一不二,她一个做妻子的能不清楚。一个内宅妇人能干预多少,少不得还得听爷们的话。反正,比起旁人,她的命也算顶顶好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还是气呢,贾赦笑着拉起妻子的手,轻轻拍着没说话。事关孩子教育,他知道这样做对妻子不公平,可有些事真不好明说。他也不求旁的,就求着妻子能多信他一些,别同他大吵大闹,就像现在这样,也就知足了。
沈暳低着头,眼前的瓶瓶罐罐渐渐变得模糊。十几年的夫妻,不就等的今日。她知道,有时候自己太过执拗,也贪心,可是让她怎么办呢,一边是父母兄弟,一边是丈夫孩子。好在,如今兄弟也算立起来了,她也能安安心心只做贾家妇,不用左右为难。
“虽说珠儿在府里办亲事,到底也要看着弟妹意思,只是不知聘礼几何。”
说起这件事,贾赦也觉的颇为为难,早年分产分家,虽然在住在府里,开销人情却是另外走,如今倒不好办。好在府里也有现成的院子,还有时间捯饬,“咱们家也不缺那几个,公中走账瑚儿多少珠儿便也依照规矩照办就是。当了这么多年好人,不差这一步。”
“就是这么个话。”
沈暳抿嘴一笑,虽说多少有些不甘心,好人做到底便罢了,“原先我还拿不定主意,你放了话我也放心了。”且当是投桃报李了,没得因这点小事让丈夫不快。
“倒是为难你了,老太太那边定然也赞同。既是喜事,不烦热热闹闹一回。你放心,孩子们的家底,我这个做老子的,定然不会少了他们。”妻子答应的爽快,贾赦也不敢大意,即使疼侄儿,在妻子面前也要有个度。血脉这东西真没道理可讲,如他,对着贾家的孩子总是手松,对着沈家小辈就不愿意那么大方了,顶多看在妻子的面上多添上几分。何况妻子,对沈家人总是牵肠挂肚,对珠儿和瑃儿便少了那么点意思。
不过他也不强求,只要大面上能过去就行了,而后暗地里偷偷摸摸补贴一点就是。真要计较起来,家不成家,日子没法过啦。何况小家还有自己的孩子,过得不痛快为难的还是自己,不值当。
“这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珠儿是个好孩子,亲事办好了我这个婶娘也跟着高兴。”好听话谁不会说,钱财都舍出去了,还吝啬几句好话。
“暳娘有心了,我都记着,珠儿还有弟妹操心,你也别太累着自个。”贾赦点点头,起身拍拍妻子肩膀,“那你先忙着,三小子那头功课还等我查看,晚些时候再回来一道用夕食可好。”
“去就是,你在屋里反倒添乱。”沈暳嫌弃摆摆手,府里琐事恁多,还得哄着丈夫玩,真当她有三头六臂。老夫老妻了,再腻歪下去,外头留头的小丫鬟都得看笑话。
“为夫去也。”
贾赦开玩笑的甩着袖子,踩着小碎步退出里间,引得屋里下人一阵笑。
“爹,爹。”
“哟,想是胸有成竹,竟是不用临阵磨枪了。”
“爹爹羞羞。”
“呵。”
扫视院内低低窃笑,贾赦冷笑,单身拎起熊儿子,“能耐了,哦,还知道羞了,那就走罢,让我瞧瞧没完成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