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寺的那辆车, 整个造型设计在如今也不过时。
外观整洁, 明显是清洗过之后才盖上防尘布的,但掉漆的地方却没有重新补漆, 整个车的前部坑坑洼洼的, 像一个未经世事的人, 不知道在哪里撞得一身伤痕, 一辈子都无法抹平。
总管事多年之后依然用心疼的口气对白寺说道“你当初就这么一路开过来的,十几个小时啊,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 连你身上都湿透了。引擎给雨水泡坏了, 你也不准人修,反正谁都不能碰你的车。”
总管事是个上了年纪的oga, 比白寺的父母还要年长十几岁,以前是跟着白寺母亲的。
白寺的母亲去世之后, 他就一直留在马场, 也是看着白寺长大的。因为是娘家人, 多少有点把白寺当孙子, 说话间没那么恭敬,却有着很明显的宠溺意味。
也不知道是一贯的细致,还是这次为了迎接白寺而有所准备, 总管事在说话间已经从怀里掏出车钥匙,就这么把车门打开了。
车内有些凌乱,没有明显的灰,总管事好像等了多年就是为了给它收拾一下, 弓着腰直接从里面搜罗出一堆零碎,其中副驾储物格里还有半瓶水,瓶身贴了酒店的标志。
宋清致的眼神落过去,认了出来。
当年白寺开车去沢县,住在一家酒店里,宋清致也去过。
白寺的房间里倒是什么都有,但宋清致口渴的时候只拿了一瓶矿泉水,规格比市面上常见的550要小三分之一左右,但他不知道价格翻了几倍。
宋清致没有浪费的习惯,剩下一半没扔,就那么拿在手里,路上和白寺说话,说得投入,顺手放在储物格里,倒是给忘了。
这样的小事自然谁都不会记得,但矿泉水的来源都是看得明明白白的,沢县酒店的矿泉水放在白寺的车里。
白寺的眼皮顿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生怕再翻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毁掉这个计划里应该轻松又亲密的假期,于是虚张声势地开始了嫌弃“您对我倒是客气得很,知道里面有垃圾还要放这么久,都是腌臜味,我连这车都不想要了。”
回头见宋清致神色莫名,又连忙亡羊补牢地说“没说你是垃圾,不是,没说你的东西是垃圾,不是,反正就跟你没关系”
他头发根根竖起,像被雷劈过,死鱼翻眼地拉着宋清致远离证据现场。
总管事哪里不知道白寺的脾气,偏偏他也是个较真了一辈子的,说道“你放在这边的哪个不是大家都嫌弃的垃圾,又有哪个不是你的宝贝,小时候的鬼脸娃娃到现在都不扔,当年还抱在怀里睡觉,说是亭亭给你的第一个玩具。那娃娃别提多丑了,谁都不要,亭亭就是故意吓你哭的,你倒是喜欢得不行,还眼巴巴地带过来放着。”
“什么鬼脸娃娃,我是玩娃娃的人吗”
还抱着睡,白寺听得脸比鬼都要黑,头一次觉得总管事年纪越大嘴越碎,再说下去是不是还能把他豆丁时期穿的开裆裤颜色都给抖出来。
总管事的确是这样的oga。
“不记得鬼脸娃娃了,说你什么你就不记得什么,现在就拿给你看,这里哪样东西不是你的啊,当初浑身湿透了跑过来,就一张照片藏得好好的。”
总管事拉着白寺就要上楼,房间里全是白寺的宝贝。
白寺现在哪里还能直视自己的宝贝们,只顾得上看宋清致,见宋清致的脸色越来越莫测,恨不得脚底挖个坑,直接把身后的楼给埋了。
养马场远离城市,除了承办马术比赛和马匹交易,平时并不对外开放。
以前只是白寺母亲的私人财产,白寺和白亭算半个主人。如今白寺继承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