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秋淮接下来几天再没见到过宴迟。
她觉得她一路长这么大,打过交道的人也不算少,正常的,不正常的,就如宋琳琳这样略奇葩的室友,她都能应付下来。
却只有宴迟。
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
说他正常吧。但让他别跟着,他却能前后黏在旁边,任凭她怎么摆冷脸都死活不走。
又说他不守规矩吧。可那晚司秋淮说给他讲完大作业后、直到提交作业之前他俩别再见面了这种话,本也不指望他能听进去,谁知,对方接下来还真的再也没露面过。
甚至在正式答疑那天,朱教授这门课的班上学生都焦头烂额地捧着一沓实验纸来围着她问东问西、激烈讨论,而隔着重重人影,坐在中央的司秋淮时而抬头,却硬是没见到过宴迟半个影子。
司秋淮想起,他是不是还说陪她去复诊来着。
却发觉,她耳朵早好了。由于迪厅巨大噪声造成的听力损伤,本就最多一个星期便可恢复。
不禁有些恍然。
不过也正好,不是吗。这下她也不用尽量躲在宿舍了,图书馆自习室哪里的随便去。
她这样告诉自己说。
而直到有天,她在图书馆门口碰见祁扬,前去打招呼,二人正在一楼咖啡厅内说话的时候,她突然瞥见,有一个人从不远处经过。
那人身形高瘦,头戴鸭舌帽,低低压住面容,还挂了个黑色口罩。纵然对方已经武装得如此严实,司秋淮还是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宴迟。
接着,对方往这边侧了下头。司秋淮看到了男生投来的淡淡眸光。
她不禁话头一顿。
她几乎以为对方下一秒就会直接走过来了。而出乎意料的是,宴迟似是只是脚下停了半秒,而接着,却是继续迈步,沿着原来的路径直直朝前,身形渐渐走远。
司秋淮愣怔了好一会儿。
直到对面祁扬提醒,她才回过神。
祁扬看着她,静静地说“你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这话听着熟悉,似乎之前祁扬就对她说过。但是什么场景下说的,她不太记得了。
只摇头,稳了稳神,继续刚才的话题。
实际上,宴迟最近几天生活中只有两件事,一是写大作业,第二,就是准备演出。
那天晚上,司秋淮已经把大作业帮他捋得很清楚了。没有具体到仔细作法那种地步,但思路都很明了,他手持整整八大本资料书,剩下的全靠自己去写,完全应付得了这次大作业。
这次作业完成过程中,司秋淮确实给了他巨大的帮助。
对方没给他抄作业,没有直接把最终结果糊他脸上,虽然他以往都是这么做的。可司秋淮把方法论教给了他,她指给了他方向,让他自己去亲手实践地完成。
高中时,是应试化的教育方式。而到了大学,他学业就半荒废了,因此没有人告诉他,在更加开放自由的大学阶段,他还可以这样学习。
这种一点一点自己去探索的过程,让宴迟觉得很奇妙。
像拼乐高一样,每写完一页实验纸,就是放置好一块积木,他在慢慢搭建属于自己的一座城堡。他甚至破天荒地,从这次作业完成的经过中,竟琢磨出些趣味出来。
而他能感知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司秋淮的女孩子。
这几天,他也不知道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情,没去找她。或许是真的已经把作业搞明白,没借口了。又或许是,他接下来重感冒了三四天,带个口罩前去,怕传染给她不说,还总觉得怪怪的。
宴迟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