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静静等待。
他伸臂扶着头顶把手,另一手抬起,修长手指挑起口罩边缘, 扯到下巴下面, 露出他全部面容。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不得不承认, 宴迟长得真的很惹眼。之前一直用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而现在露出, 在车厢周围环境的映衬下,她一瞬间被晃了眼。
司秋淮有些口舌发干。
咽了下唾沫。她赶忙回头, 发丝从耳畔垂到前面, 将对方目光隔开。不去和他对视, 可心脏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速率砰砰直跳,越跳越快。
尽管如此,她仍能感受到对方的灼灼目光, 脸颊渐渐发热。这种感觉, 让她无所适从
只得垂下眼, 紧紧抿了嘴角。
“你也说了,那是如果”她听见自己说道,声音极轻极淡。
“而我承受不起如果。”
她没谈过恋爱, 没面对过什么感情。但她知道,拒绝,是在一段感情里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就像她母亲一样。她的父亲,终其一生,也没能将那只小金丝雀的心焐热。位于低处的人,千里孤坟凄凉,而没了笼子的束缚,小鸟儿早已飞回她的江南水乡。
方知退场之时,没心的人才是最大赢家。
看吧,她曾经最讨厌她母亲这样,而如今,她也将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她说完之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宴迟会拎箱子转身走人、下一站就立刻下地铁回学校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声轻笑。
是的,很缓和的一下笑声。
宴迟手指挑着口罩边儿,又将其重新覆在了脸上,露出的眉眼在微微笑着“是啊,我只是假设一下。你,不要有负担。”
继而,方才讨论的一切,仿佛真的只是同学之间的一场闲聊。
司秋淮失了下神。
须臾,她悄悄侧头。宴迟神情瞧着还算自在,仿佛刚才谈话从未存在过,但不知为何,此处气氛,总有些被凝固了的低沉之感。
之后一路无话。
挤下拥挤的地铁,所幸高铁时间还来得及,众人又拉着行李箱准备高铁进站。
队长唐泯学长把大家身份证收齐,交给一个男生“我们之后还得拿车票作报销凭证,麻烦你帮大家取票吧。”
对方行动很快,回来同大家分完票之后,司秋淮去问了下同队的另外一位女生、生物系的方悦“我们座位挨在一起吗”
二人的票比在一起,方悦看了眼,笑道“中间隔着个人和还有过道。我们几个集体买的票,但具体位置是系统自动分的。总归我们队人都连在一起。”
司秋淮点头。
队内人都看她跟宴迟比较熟,可司秋淮尽量都和方悦一起行动。方悦是生物系的博士,年级比她高,算是学姐前辈,而司秋淮正好也想问问她关于博士深造的事情。
二人交谈着一路进站。
进入车厢后,司秋淮拿着自己的票,比对找着座位。而刚看准,手边一动,她转头,就见宴迟抬起她的行李箱帮着放到了上面置物架上。
目光定了定,她垂眸“谢谢。”然后坐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
她将前面小桌板放下,正要把电脑放上。这时,却见宴迟外套脱掉,在挨着她的座位坐了下来。
“”她一愣,下意识转头,“你,位置在这里”
宴迟手上团着衣服,他里面穿的是件短袖,露出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