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当年怀着你来我们家时,坐的就是你现在坐的这个位儿。唉,果真时间跑得快啊,这一晃眼啊,她女儿都成大姑娘了。”
他说着,又要招呼人来沏茶。见状宴迟拦住,说“我来吧。”
“也行,也行。”宴爷爷便挪到他专属的那张黄花梨木椅子上,也慢悠悠坐下,拐杖放到一边。
司秋淮认得那把椅子,她小学时随还未过世的父亲去拍卖行见过,价值千万。
她和她同工科出身的父亲一样,常常会对这些物件表示不大能理解,这点自然和她富有浪漫情怀的母亲大相径庭。小时候她仅仅不能理解,而现在,她则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或许是经历了家庭的破碎,她心里如今不怎么倾向于外物,而是对情谊更加珍贵。
因而面对老人极力释放出的善意,她虽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现在也努力示好。试着让自己变成那种长辈最喜欢的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点头问候“爷爷好。”
宴迟正熟练地滤茶,闻声愣了下,不禁转头看她。
而宴爷爷听了更是乐得胡子直翘“好,好,这听着,真好啊。”
他十分感慨地看着司秋淮,“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美人胚子,还有才华。当年你爷爷、那老司头啊,总跟我唠,说能让你母亲这个大才女进他家门,他高兴坏了。而今天,你能进我家门,我这可不,也不比你爷爷那时候高兴得少。”
进门这么感觉一下子扯这么远了。
猝不及防,司秋淮微怔。
而宴迟更是反应巨大。他一听这话,忙放下茶具,正想说什么。
谁知宴爷爷还按着他的胳膊,自顾自继续“这小子贪玩,又欠收拾,但他本性不坏。你能答应他,愿意嫁到我宴家来,我老头子乐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喽。只是日后,他还得劳烦你多担待啊。”
“不是,爷爷,”宴迟想阻止。他连忙站起,却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压低声音道,“人家只是来我们家串串门,你,你说这个做什么”
闻言,宴爷爷身形顿住,他侧着身子往孙子那边瞅,顿时不乐意了,拐棍往地上一杵,胡子乱颤
“你小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明明你当初给我下的保证书,说下次带回家就是准备订婚的。眼下,这人都带回来了,还跟我在这兜圈子。不像话,真不像话。”
司秋淮听着,虽不知宴迟何时同他爷爷下的什么保证书,可宴迟这时瞅着明显是被噎住了。
宴家爷爷压根儿不给他反应的机会,骂完就要站起“我这就去取当年啊,和老司头签下的你俩的婚书,这事儿啊,今天能定下来,我老头子也放心了。”
他边说边拄着拐棍往一边走,“孙子你好好招呼人家啊,别懒,学勤快点儿。”
然后根本不听他说,吩咐人就帮他按电梯了。
等宴迟过去,面对着的就是电梯已经合上的门。他怔了下,只好有些无措地又转身看她。
司秋淮坐在原处,有些被他那局促的模样有些逗乐了。但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拈起面前桌上的小紫砂杯,左右瞧了瞧,问“这能喝了吗”
宴迟便又回来,重新给她滤了一杯。
司秋淮是真的有些渴了。端起杯,她不怎么会品茶,却也能嗅到沁人心脾的茶香,呷了一小口,满口清香。
正想夸几句,却听宴迟出声“你别生气。”
司秋淮挑眉,她生气什么。便转眸看过去。
而她不接话,则让宴迟更为不安。
待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