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宴迟回校后, 她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却没曾想、也从未感受到过, 原来一个人的话, 也可以这般锋利如刀刃。
但似乎,他说的,又没什么问题。
是她的错
司秋淮睫毛垂下, 死死咬着下唇, 周围繁盛嘈杂的一切场景,像是在轰然间离她越来越远。
几瞬后, 闭了闭眼, 转身离开。在下楼梯时, 她步子都有些踩不稳,最后竟如落荒而逃般地出了酒吧。
听见动静, 金彤忙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知道刚才场景司秋淮肯定看到听到了, 直埋怨郑校怎么没有看好她。郑校连声喊冤,说司秋淮动作太快,他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最后, 酒场只好从这个酒吧转到了金彤宿舍。
她们美院的宿舍是二人寝, 金彤另一个舍友出国参加比赛了, 她俩便在宿舍喝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顺延着又睡了一上午,再次睁眼便到了中午。
司秋淮揉着太阳穴慢慢坐起,一抬头, 便看见趴在自己腿上歪在一边睡正香的金彤。她坐那儿缓了会儿神,起来洗漱收拾完,对方还没醒,她便出去准备拎点儿饭回来。
美院宿舍楼位置较偏,司秋淮在校园里绕着,中间途经了学生活动大楼。
她脑袋里还带着宿酒的醉意,日光当头,身边是夏暑特有的闷热,蝉鸣声吵得脑壳疼。
起初,她没怎么注意走到了哪儿,直到一阵幽咽的音乐传来。察觉到这段旋律是什么后,她心头那根弦像是被什么狠狠拨动了下。
蓦地抬头望去。
那是学校琴房,平时给同学们活动用。这时入眼就见二楼窗边,有个男生站在那儿。
他银色的头发格外扎眼,微微侧着头,处在光影之间的下颌骨棱角分明。他长身立于窗边,发丝遮着他的双眸,眼神氤氲,面部贴向左肩上抵着的小提琴,对着身前乐谱架子,抬起右手,正垂眸拉动琴弦。
曲调宛如他整个人如今的气场,优雅,沉寂,又冰冷到了极处。
只望了一眼,司秋淮脑中却像是有什么砰地炸开了。
理智和思量顿时细碎地四散飘零。
她眼眸睁大,动作僵住,而下一瞬,就转身朝活动大楼大门跑去,直直上去二楼。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些疯狂,金彤如果在这里,肯定又要臭骂她了。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踩在楼梯台阶上,她想,她一定是还没从昨晚喝的酒精中醒来,脑子一定是糊涂了。
顺着长长走廊,一路到了最尽头的那个琴房房间跟前,却看见,门是关着的。
司秋淮抬手,敲了下“宴迟,你开门。”
里面没动静。
她继续敲,“你开下,我,想和你见一面。”
这是扇较厚实的防盗门,上面开了块透明玻璃能够看到里面,却也只能见着半架屋内放置的三脚钢琴,和一排电吉他,大半的空间依旧处在视角盲区内。
司秋淮踮着脚尖左右看着,却根本搜寻不到对方身影。
对方一直不理。屋内丝毫声音都没有。
门板冰凉凉的,又冷又硬,拍到掌心有些生疼,还粘下些许带着灰尘的锈渣。
她在这里叫门,渐渐地,身后过道两旁活动室里探了些脑袋出来,同学间好奇又八卦的目光不断投来,在四周汇聚。
可司秋淮恍若什么都感知不到一般。
她喊的有些久了。本来是出来找吃的,却至今滴水未进。眼前有些发黑,脑袋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