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秋淮换上了一身黑裙。下车时,宴迟递来手掌,顿了顿,她还是挽上了他臂弯,一起慢慢朝那松柏林立之地走去。
头顶黑伞遮着,四下一片肃穆。周围有保镖在不远处做着安保工作。
当年司秋淮从医院重新回到军区之后,她一直都不敢想宴爷爷病重这件事。像一只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沙堆里,不敢接受任何相关消息,不敢回想丝毫过去记忆。
她心里预设做了很久。可想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墓碑上照片选了老人样貌有些严肃威严的一张,可司秋淮总记着,老人家对她,向来都是极为温和可亲的,都是包容的。
她自小亲情寡淡,可谁对她好,她都能记得清楚。
此时,心头防线不免有些溃散。
眼眶有些发酸。
开始祭拜。
柏树参天的阴影下,她静静看着墓碑,轻声道“我以前行事,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做了就是做了,于当下无悔,便可。”
闻声,宴迟侧头朝她看来。
她顿了顿,“而这次”
司秋淮垂下眸子“每当想到爷爷,我都在想,我当年离开,是不是做错了。”
“人生总在取舍,可我这次,是不是,真的取舍错了”
叹了口气,宴迟过来扶着她脑袋,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
视线变暗了些,她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声音,对方胸腔也在微微震动。他说“你没错。”
“秋秋,你没有做错,”宴迟低喃着,“爷爷他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很理解你,支持你。”
“便是当年你离开时,爷爷他还在劝我,劝我不要伤心,他说,你是去做伟大的事情去了,让我该为你高兴才是。”
“爷爷他,一直都为你而骄傲”
司秋淮闷在他身前,听得鼻头泛酸。
感受她情绪,宴迟垂下头去,低声说“我也是。”
他伸手,轻轻抚着她脸颊,“秋秋,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司秋淮眼睛微微睁大,半晌,眼眶里还是忍不住滑落出一道水迹。
掩盖般地快速眨了下眼。
而这时,对方低下头来,轻轻地亲吻着她脸侧,将那水迹吻干。
反应了几瞬,她才连忙向后退开几步,睁眸看他,小声地急道“这里是,是墓地”
快速瞥了眼墓碑那边,“不合适”
见状,宴迟看她几眼“爷爷最喜欢看我们这样。”
他语气听上去无波无澜,可话的内容,却无端让她脸上发臊。
她垂头抿着唇,正想转移话题。却听宴迟喊她“秋秋,”
顿了顿,司秋淮抬起头。
“秋秋,我们举办婚礼吧。”
宴迟一身黑色西装,神色正式又庄重,他站在黑伞沁凉的阴影下,抬眸静静朝她看来。
司秋淮愣了下。
婚礼吗。
停顿片刻,她又垂下眸,笑道“我以为我们都已经办过了。”
“秋秋”宴迟打断道,有些不自在。
司秋淮复又看他几眼,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没别的意思。”
“订婚的不算。”
宴迟上前两步,离她近了些。他神色似有些急了,那双桃花眼睁着定定看向她,“这次是婚礼。我要给你一个正式的婚礼。”
闻言,司秋淮不禁有些失神。
其实她不是一个特别注重形式的人,现在这样,她觉得就挺好。尤其是又看到旁边,情绪再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