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晴黏住老太太右侧,唧唧哝哝“理财”的事,“您把钞票捂在兜里,孵进银行里,几厘年利一点不划来。买理财或炒股就不同了呀,正当投资,只要别投进去太多,包赚得笑。”
“你成天就在家琢磨这些嘛”
“谁不想钱生钱做人的精髓是不劳而获。”
“唔唔,别带上我,我一直认为钱够吃穿用度就好。”
这厢傅言不敢前顾,只好把目光安放到左右侧,也就不提防与比肩的傅净遇上。
想必是魔怔了,才会用气声和商榷的口吻与她,“傅净,我们讲个条件罢。”
后者从手机里捞起视线,“什么条件”
她跺掉鞋底的泥,惹来奶奶的注意,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傅言立时休声,同老太太笑笑,待她回过头才平定虚惊。
继而恨了妹妹一眼,“你明明晓得,我既然这样和你说,便代表我不想让奶奶知道。”
傅净佯作恍然貌,“噢这样啊。那你说罢,没想到太阳打西边出来,我们有朝一日也会玉帛相见,拥有只属于我俩的秘密。”
她没有控制音量,一旦稍稍拔高就像藤条笞在傅言背上,更像剪刀裁短两拨人相隔的距离。
傅言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也陪着小心说“我得承认,我一直有愧于你,一直欠了你什么。论身世苦楚你比我严重,有时候我光顾着自怜,忘了照顾你的感受。你多多包容体谅,以后我会更加注意些。好嘛要是你觉得不够,我再补一句对不起。”
毕生从没有过的低声下气,
统统搁进这段话里。
傅净一时纳罕,再即刻归无,含笑反问她到底想说什么直入主题就是了。
深吸口气,傅言用通身的勇气押注,到嘴边的话照旧窝囊,
“我们讲个条件,日后你有什么物质上的要求,只要别太出格,我都尽量满足你。前提是,你帮我瞒住那件事。”
“哪件事”
几豆雨砸到檐角上。
“你不要声张我的确喜欢上那个人了。”
话音落下,冲破浓云的骤雨也落下。
世上无人能比傅言更了解傅净。
说她坏倒犯不上,说顽且蠢要更精准些。
初二的时候,某回傅言借放学出板报的滑头溜到美琪剧院逛悠,没成想傅净发现了,还嚷说要揭发她。
事后她用一百块贿赂傅净,就此平息了祸端。
养虎为患也是有诀窍的,喂屎不如喂糖。
短期内她没有害你之心,面北眉南、针锋相对的反而坏事。
除开这些噜苏的思绪,傅言只觉得难过。
从未因为爱一个人,把自己矮到地下十八层,且每一步都好艰险。
中午休憩了半晌,傅净方始关切下文,“答不答应你另说,我到现在还拎不清你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姊妹坐在罗汉椅上,身前空地中央两张小马扎,各坐着正在叠分黄草纸的奶奶与玳晴。
傅言再度站在危墙之下。
偏大太太手捧一本老相册,无知者无罪地挨过来,说囡囡,看看你们爷爷和二叔的旧照片。
竟是傅净兴奋更甚,手里的瓜子哗地落回瓷盘,拱拱腿呲溜到相册近前。
奶奶低头搓纸,不屑旁白,“有什么好看的,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照片。”
尾音破壳的刹那,傅言刚巧凑过去看,她下意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