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姐儿只觉得恼羞成怒,只觉得一阵阵心悸,她怎么能从正头太太变成妾又觉得被说破了心事臊得没脸,拔了头上的金簪子便朝着晴娘肩上刺,直刺到了骨头上,血水都渗了出来才罢手,她把金簪往身边一扔,冷声道“我便是叫你来编排主子的滚下去”
晴娘痛得不行,只听到这句话便也知她的话荷姐儿是听进去了,便恭敬退下。
那头小丫鬟见了晴娘这幅样子,便赶忙上来包扎着,直道“我的好姐姐,何必同姐儿说这些话这下”
晴娘咬牙道“也不止姐儿不愿回去,便是我,也不愿回姑苏的。如今在吕府过得这般好,一样儿是伺候人的活计,我做什么放着官老爷不伺候,却回去伺候那些个”那小丫鬟瞧着她这般狰狞的样子,也吓得不作声了。
转眼便到了老太太寿宴这日。
意姐儿一早睡足了才起,叫金珠挑了件喜气的镶绯红边缕金挑纱的云锦裙,头上分别簪了两朵童女的掐金丝羊脂白玉心的珠花,脸上涂了点面脂,又拿胭脂小小点了点唇瓣,便算完了。
她也不欲穿着太华丽,就连裙子也只穿了镶红边的以示喜气,心道只平平安安过了这寿宴便是。
到了宴上才发觉今儿个来这寿宴的倒是有几个故人,或者说是上辈子的故人。
上辈子的继母薛氏,如今还云英未嫁,如今被吕老太太牵着手坐在右侧。上辈子侯府里的婆婆林洛氏,也不远不近地坐着,一副冷淡矜持的样子。凭着意姐儿对她的了解,今儿个也是冲着这魏宁长公主亲家的寿宴才来的,况且她妹妹薛洛氏也在,哪能真儿个不来呢
上辈子想必便是凭着林洛氏和薛洛氏的关系,婆婆林洛氏才变着法儿的折腾磨搓她,又放任那人给自己下毒,才使得自己韶华早逝。
不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在这一世这些都不曾发生。这起子人上辈子她也见够了她们的报应,如今再见只觉厌烦。
林洛氏瞧见意姐儿出现便似是马蜂闻见了蜜糖味道,只眉眼间都蕴了笑意,她点点头道“小县主今儿个也来了哟,这瞧着可不是个小美人胚子长公主殿下可曾到了怎地不见人”
意姐儿只冲着她点头一礼,并不多话,弄得林洛氏有些讪讪的。
上座的吕王氏只“哼”一声道“这丫头,见了侯夫人也不见多礼些,倒清高起来。”
对于吕王氏这种不分场合的编排,意姐儿已经习以为常,只当作不曾听见罢了。
吕王氏又对她道“快快见过薛家姐儿。”说罢便拿粗黑的手拉过薛家姐儿的手。
被她拉着手的薛家悦姐儿便带出一抹温柔亲和的笑意,拿那双琉璃似的眼睛瞧着意姐儿。她因着吕仲之拖着为敏阳郡主守孝期,已经十九岁了还未曾嫁人。
意姐儿只作不知,歪着头笑出两个梨涡来,脆脆的声音道“薛家姐姐好。”
她这一叫离得近的几个夫人皆听见了,那薛家姐儿直臊得脸都红了,这般乱了辈分她只觉有些羞赧,瞧着意姐儿传言酷似敏阳郡主的小脸,又只觉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意姐儿只拿了个小小的鸡肉馅的寿桃咬一口,巴巴地瞧着薛氏道“姐姐可是不乐了怎么这样瞧着我,怪怕人的。”
她一说,众位夫人都扭头瞧着那薛家姐儿,大家都是敏锐人,立时便捕捉到那薛家悦姐儿脸上一抹不曾消去的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