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两年后和原主一起被人抓去,因为日夜奔波,还没到边关,就因为染上风寒去了。
对此原主很自责,做了他的母亲,却没有保护好他。
有脚步声传来,周茗从思绪中出来,看了下滴漏,平常念经的时间已经到了,收了紫檀手串,从蒲团起身,小丫鬟早就准备了温水,净手后对着镜子略微整理了下仪容。
侍候的丫鬟才道“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周茗答应了一声,又瞥一眼镜中人,镜中是个妇人梳扮的女子,黑压压的发梳成髻,穿了靓青色立领对襟大袖衫,只在衣领襟子上有些花饰点缀,藏青褶裙到了脚面,明明是双十年华,打扮得却生生老了十多岁。
不过也正是这副打扮,将原主的颜色压了几分,颇有种端肃沉稳的气势。
目前秦家只有两个寡居妇人,为了防止被下人看轻,气势这块的确要如此拿捏。
去了钟夫人住的静合居,见礼落坐,钟夫人模样秀雅,也穿着深色衣裙,见了周茗,开口就是心疼“你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做什么也这副打扮,竟比我还素些了。”
“侄女由姨母教养长大,喜好同姨母一般,有甚见怪,您莫要一见我,就扯着衣裳颜色的事儿念叨,我都背得出来了。”周茗用原主的口吻抱怨着。
两人虽有婆媳之名,却没像婆媳那样针尖对芒光。
“得了,也不说你了,今日叫你来,可知道何事”
“想来是族公们挑出了人选,要姨母您点头,您唤我来,可是因为人选不如心意”
提起这个话头,钟夫人脸上冷肃下来,骂道“都是些老不死的,这也才五年,我儿尚未确定身死,他们的吃相恁地难看,挑个十二岁的男孩儿,都能成家了,也能说是过继,怎不等他娶妻生子,我过继他的孩儿更干脆些。”
“是哪一房的”
钟夫人停了一下,道“三房的。”
“这”周茗皱眉,脸有难色,道“三房的五叔叔前段时间出任丰州知州,那个地方最缺的是银钱打点,选了三房的,莫不是想借大旁贴补他们。”
“想得到美”钟夫人又怒道“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乱响,这是打量我性儿好,要过继,我也过继那懵懂不知事的,也不打听打听,有谁过继这么大的孩子,又不是爹妈养不活”
周茗等着,直到钟夫人累了,喝了口茶,才道“若是直接顶回去难免恶了同宗情份。”
钟夫人正要说什么,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你竟会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有了什么好主意”
周茗抿嘴笑了一下,道“姨母自来聪慧,却也进了死胡同,妇人产子都有一胎两个的,我们过继,为什么就得二选其一,为何不是两个都要”
钟夫人闻言一拍扶手,笑道“对呀若他们不同意,我就要鸣哥儿一个”
两人又细细商量过后,拍板定了计策,等族公族老们在祠堂决定过继人选时,三叔公领着唯哥儿,钟夫人让人带着鸣哥儿过来。
见人选不统一,双方开始掰扯,这边说孩子小怕立不住,哪边说孩子大了心性已经养成,指望着过继的孩子养老送终,可不是凭白给人做嫁衣的。
三叔公道“都是一脉相承的,你一口一个别人,是什么规矩”
钟夫人气道“一脉相承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夫君在战场搏命,儿子音讯全无,你们都没想过去寻,就想着赶我这个寡居的孤老婆子出你们秦家的门,是我夫君一死,我这个秦钟氏就担不起你们秦姓了对不对”
“我,我不与你这妇人胡搅蛮缠”
“既然如此,那就过继鸣哥儿”
“四嫂,鸣哥儿先天不足众所皆知,您过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