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稚嫩的童音里有着某种紧涩。
倪小狮子停下了动作,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慢慢地说“你用脚去勾树,从树上爬下来,我就去你家做作业。”
倪小狮子的眉毛都笑开了,他用腿去勾,还有几厘米、两厘米、一厘米,终于勾到了,他从树上咕噜爬了下来。
他一下树,小鞠惠立刻蹲在地上大力地喘息着,捂着扑通扑通加速直跳的胸口,眼睛根本不敢往上看一眼,倪小狮子被她的举动弄揪心了,“鞠鞠,你哪里痛有多痛啊我们去医院。”
鞠惠听到他说的话抬起头,唇抿得紧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直看着他的手上,那平素像花瓣一样白的脸有了一层自然的极淡极淡的粉红,倪小狮子没有思考能力了。
“你这个笨蛋。”她抓过他的手,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尖尖的牙齿磨在他的皮肤上,很疼,但是小狮子却觉得很开心,他小小的心里莫名地盛满了无上的欢喜。
倪小狮子的手在那天被缝了六针,但他破天荒地没有跑,乖乖地坐着任恶魔林在他的手掌里戳来戳去,他记得那天是她第一次牵着他的手,说“哥哥,回家吧。”清清水水的声音刻进了倪森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十二岁的竹马
十岁的鞠惠在倪森的面前是一个小淑女,说任何话都软软的,她的眼睛常常低着,不看任何人。在屋顶事件之后,鞠惠还是小淑女一枚,不过那是在别人面前,一旦和倪森独处就脱了型,她会大声说话,会别扭,会发脾气,会抓着倪森的手乱咬一通。相反一向在人前飞扬跋扈的倪小狮子,在她的面前,倒换了个属性倪小虫。
倪小虫每天一大早的第一件事是到鞠惠家来报道,带着各种小吃、小动物、小玩具,献宝似的送给她。小鞠惠把他送来的乌龟用水盆装了,日日换水,还很淑女地用一根筷子逼它运动。
这天倪小虫一大早就跑来了,他手里拎着鞠惠最爱吃的叉烧包,因为跑得很急,寒风凛冽里却出了一身汗。鞠惠妈妈一见他,忙不迭地推开鞠惠的房门,叫鞠惠起床。
鞠惠从被子里露出小小的头,眼睛还一片迷蒙,倪小虫就蹲在她床前,一脸严肃地说“鞠鞠,我舅妈生小孩了,昨天在我家里,在医院,今天早上生了。”他语无伦次,额头上的汗凝成珠子流下来,“鞠鞠,我们以后不生小孩”他最后很坚定地说。
鞠惠粉嫩的小脸绯红,她虽然不知道生小孩是怎么回事,但是女孩的直觉就是觉得这话题很羞人。
她把被子一卷,头捂了进去,小小的声音从被子里瓮瓮地传来“电视上说,家里面要有小孩子才会幸福。”
“可是,生孩子很痛我舅妈从昨天生到今天早上,肯定比消毒水贴脑门还痛”
鞠惠的头从被子里伸出一点点来,眼睛瞅着他,睫毛渐渐变得湿润。
倪小虫最受不得这个,这比让他去消毒,去被恶魔林打针都难受,他捧着下巴,百般挣扎后凛然地说“我来生”
鞠惠的脸颊晕染开粉红,眉目缓缓,笑容乍现,一时间世间万物都黯然了颜色,凝集了永恒。
十五花开
三月,州中体育馆,全国枫叶杯初中男子篮球大赛。
“倪森,进一个,倪森,进一个耶”
“加油倪森加油倪森你好棒你最棒倪森我们爱你”
啦啦队爆出一阵又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让她们疯狂的对象正是率领劲松初中以狂风般的气势打入球赛决胜局的主力中锋倪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