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牙膏的味道。
气味化为实体,一点点钻入鼻腔中,明明一点酒精味都没有, 白双双却觉得, 自己此刻的大脑,好像上辈子喝过酒时那样,有些神志不清了。
鼻子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从相触的鼻端, 一直蔓延到血液中, 很快,浑身都因这变化,开始变得微微发烫。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紧张地用手, 揪住了底下的床单, 床单被弄得有些褶皱, 正如她此刻砰砰直跳的心, 再也回归不到往日的平静。
“阿、阿笙”
上方的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四周黑漆漆一片, 白双双看不清对方此刻脸上的神情, 却有种直觉, 那双好看的眼眸, 此刻定是在细细打量着自己从上到下,处处不落。
她觉得自己此刻是魔怔了,该把对方推开的,她所说的“示范”, 白双双再愚钝,也已从这过分亲密的姿势中明白过来。
但是,她动不了,像是被人施了咒,双手只能无措地抓紧他物,却不敢做其他。
然后,白桐笙动了。
不是往下,而是缓缓往上。
那片湿热的唇,最终的抵达地,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不像平时的早安吻那么简单,一触即分。
她重重地碾压了好久,似是想在那里留下一道印迹,又像是在以此发泄自己未能真正做到某事而压抑的欲望。
白双双连呼吸都忘了,僵硬着身子,感受着那人的唇瓣所留下的热意,一点点、一点点地加深。
最后,白桐笙同她分了开,那处被热意侵占的地方,仿佛被锁上了一道烙印,滚烫、炽热、入了心。
分神间,她听见已经躺回身侧的人,哑着声道。
“我不想示范了,晚安。”
白双双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发表任何对她刚才动作的看法,她听见自己很冷静地说了一声“晚安。”
刚才那一幕,似乎就能如此轻易掀过。
但她知道,不可能。
等身边人的呼吸趋于平稳,白双双一直被强压着的情绪才终于敢松开一道口。
如果白桐笙刚才是真的碰到了,那她可以明白这样做,究竟有何更深层的意义吗
她应该是不懂的。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如此简单地就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何况,她最后的确没有碰到。
那么,既然如此,自己现在又在纠结什么呢
只要像白桐笙一样,把这件事,当做无关紧要的事情,忘记掉就好了啊。
但心里有道声音在不断重复,不对,不对,你这样想,不对
哪里不对
没人可以回答。
白双双就这样直直看着上方,就算什么也看不见,但就这么看着,心情好像就会慢慢地平静下来。
明明可以转瞬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事,为何自己却没法做到
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安静看了多久,直到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终于陷入了梦境。
白桐笙没有再开口问她有关“碰一下就会被退学”的问题,白双双并不意外,小孩子忘性大,头一晚的事情,第二天转头就能忘。
没有人主动提起,时间一久,她倒是也把这个插曲忘在了脑后。
只是有一天,她在宿舍里听见室友聊起自己今天和男友在教室里偷偷接吻了的时候,脑子里无端的,就晃过了那晚的那个不太真实的画面。
然后下一秒,左胸口处有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