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不敢再多说,生怕搞砸了薛琢的事情。
他原以为薛琢那样的人,既然想清楚了便一定会找陈玥说清楚,没想到陈玥仿佛还不知道似的。
想到这,陈塘心里油然生出一阵得意来,原来鼎鼎大名的魏王也有话说不出口的时候。
见他紧紧闭了嘴,无论如何也不在说话,陈玥把威逼利诱的手段都使上一回,陈塘依旧不出声,紧紧闭着嘴,一问他,他便摇头,决计不再多说一句话。
陈玥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翻涌的情绪彻底压下去,她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食肆里呆了半晌的,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在了大街上。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街上的冷风一吹,便彻底清醒了。
怪不得原身这位“夫君”这么神神秘秘,都要过了一年还没有出现过,就他甚至忘记了还有这一回事,原来这个人一直在身边,只有她不知道罢了。
这下事情可算都联系了起来,书中那位被当做借口拒婚的“亡妻”原来就是她,如今事情全都脱了轨,也许是因为换了个人,她这位早该去世的“亡妻”不仅没有去世,反而将食肆开的红红火火,就连本应该和薛琢在一起的储清,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而与陈塘纠缠不清。
不知道薛卓又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赐婚的呢她忽然想到了这点。
陈玥一方面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被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何又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想起薛琢的那封信,对即将来雾灵镇的薛琢又是期待又是恼怒。
那方白色的帕子又重新回到了陈玥的衣袖中,她的手紧紧捏住帕子,心脏在寒风中砰砰砰的快速跳起来,连她的脚步也欢快了几分。
过了腊八,旧的一年很快便要结束,新的一年要开启了。
临近过年,储清终于被陈塘说动,答应在过年时回去看看她的生身父母。
腊月二十那天,陈玥给食肆里的人放了假,李二开开心心地收拾好包袱回了家,顾清荷也回了家安心准备过年,食肆里只剩陈玥与大丫二丫三个人忙活。
所幸快过年了,来食肆的客人也少,倒也不至于忙不过来。
自从李二与顾清荷离开食肆回家,准备过年开始,大丫与二丫就频频走神,陈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到了腊月二十八,大丫找到她,吞吞吐吐的说明来意。
于是到了除夕夜,食肆里就只剩了陈玥自己。
将双茶坊的食肆锁好,她独自回了西街,慢慢悠悠不急不缓地把食肆里打扫了一遍。
她将桌上的尘土掸去,想起前几日张家庄的乡亲们送来了为她晾好了葛仙米,葛仙米经过晾晒之后变成了褐绿色,变得像米一样硬。
她将晾干的葛仙米泡到水里,把买来的老母鸡清洗干净,放到锅里加上水和葱姜等各式调料,烧大火炖煮。
葛仙米被重新泡成了刚被捞起来的q弹模样,锅里的鸡汤已经沸腾了许久,鸡肉的香味慢慢被水煮出来,渐渐变成了一锅淡白色的高汤。
陈玥舀起一勺,高汤浓稠而鲜美,泛出微微的热气。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她便重新起了一锅,等油热后,放入切的细细的瘦肉丝和香蕈等食材,翻炒片刻后停火,将炒好的食材和葛仙米一起放到熬好的高汤中。
不一会儿,汤重新翻腾起来,将灶里的火烧的小一点,陈玥便将它放置在一旁,只剩下灶里的火闪烁着微光。
她像以往过年一样捏起了饺子,影子映在贴有窗花的窗户上,显得更加的孤独。
天渐渐黑了,外面响起一声一声的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