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他只茫然了几秒钟,眼前便走马灯似的闪过醉酒后的一幕幕场景。
应该庆幸没有表演个胸口碎大石,也没有拉着谢升就强吻吗
想想电视剧里醉酒后的经典桥段,景昭一阵心有余悸。
假装无事发生地从床上爬起来,叠好被子,溜出房间,试探着下楼。
派对尚未结束,大家正热热闹闹地烧菜,唱歌,玩大象鼻子转圈圈。
有人看到他,善意地笑道“酒醒啦准备吃晚饭了,先去洗个手吧。”
说是洗手,却看着他的脸。
他恍然意识到脸上还有先前涂的油彩。不好意思地回笑着点点头,远远看了一眼人群中央弹着电吉他的谢升,这才返身上楼。
谢升正唱到高潮部分,toandern插上了音箱,音色愈发干净细腻。
重新站起来啊少年
燃烧你所有的信念
年轻的身体是多么坚强
伤痕累累也无所谓
景昭楼爬到一半,鬼使神差地转头俯视客厅,却见谢升也正仰头凝望。两人视线交错,最后一个高音在共鸣空间回响,嘉宾和客人的掌声叫好声都虚幻得像泡沫,唯有这一瞬间目光的碰撞才是真实。
景昭猝然收回视线,快步上了楼,心中再次生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好像这首歌就是写给他的。
怎么可能呢难不成他还失忆过
景昭拍拍额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去卫生间洗掉脸上的油彩,再次下楼,立刻就到厨房帮忙了。
晚饭是在一条长桌上吃的,嘉宾和客人坐得满满当当,两头的位置自然要分配给谢升和顾行,景昭混在人群中随便挑了个位子坐好,离谢升不算远也不算近。
有人跟谢升搭话,说“谢天王,刚才那首首歌是写给朋友的吗”
谢升点点头,将少年时期受到同龄人霸凌的往事娓娓道来。这种事说来也很常见,只是大家都想不到谢升也会遇到,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会儿,又有人问“升哥,听起来救你的孩子跟你不是特别熟啊,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
谢升道“我们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曾经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前几年我一直在找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这么说现在你找到他了”
谢升笑了笑,却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
提问者便以为这意味着否定,唏嘘摇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景昭咬着汤勺,咬到牙根微酸,心里也泛起酸。半晌回神,没滋没味地吃了一餐饭。
晚上积极主动地收拾了碗筷,扫地拖地,忙活了许久,累得一回到房间就瘫倒,想着洗完澡就要赶紧睡觉,真躺在床上了,脑中却全是谢升提到那个少年时的微笑。
萍水相逢,一见如故。
他不知不觉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一个小孔透气,眼眶都有点泛潮,口腔里回着苦味,满脑子都在想,那个人好幸运,能和升哥一见如故。
手机震动声惊醒了他,他回神,抄起手机接通电话,听到对面是个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却辨别不出来的音色。
“小景,”电话那头道,“庄沉自杀了,你来医院看看他。”
景昭反应了半秒钟,自杀庄沉自杀
他钻出被窝,看了眼来电号码“邵子昌”
“是我,”邵子昌道,声音里有悲痛有焦急,还有不易察觉的嫉恨,“我们现在在三院,你快来吧。”
景昭慢慢地坐直身体,看了眼被盖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