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章见她一直纠缠,便道“绮云的事虽说不能全怪你,但不可否认的是,你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我不知她是怎么得罪你了,以至于你要在众人面前如此毁她的名声”
段容嫣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安怀章,“表哥这话的意思是,容嫣故意在众人面前揭露姐姐抄我的诗”
安怀章挑眉,“难道不是吗你先指出绮云做这首诗的违和之处,然后又让红绫当面揭穿,言明你也曾经做过一首一模一样的,这难道不是你们主仆二人的双簧记”
没想到这人的心思竟然如此敏锐,不过要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她头上,却也未免太失偏颇,难道就只许她安绮云害人,不许受害者反击
上一辈子安绮云将段容嫣害得身败名裂,这辈子,段容嫣返还回去,从本质上讲,她们两人没有谁对不起谁
更何况安绮云主动害人,将自己上辈子过得不好的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一个女子身上,原谅那个真正对不起她的男人,这对段容嫣又何尝公平
段容嫣站了起来,表情又惊又怒,“二表哥这话说得当真奇怪,难道是我让安绮云在众人面前将抄袭的诗写出来的吗她想拿我的诗张扬名声,我这个作者就只能忍气吞声吗她反过来诬陷我抄了她的诗,我就该认了这个罪名,息事宁人,好成全你的妹妹吗”
安怀章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缄默片刻,“她抄袭你,是她不对,但是你不能私底下再跟她说吗非要闹到众人面前”
“呵,”段容嫣冷笑,“果真你们才是亲兄妹,枉我还以为二表哥与众人不同,你可知道安绮云私底下是怎么待我的揽月阁里,除了红绫和秋竹,其他的丫鬟全都是安绮云的人,任何一个奴婢都可以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你听到安绮云是怎么说的吧她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儿病死,我倒是想问问,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若不是外祖母年纪大了,不忍心她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倒是想就这么跟着父亲母亲去了,省得碍着你们的眼”
段容嫣擦了擦从眼睛里滚下来的两行热泪,哑着嗓子哽咽道“自知惹人嫌烦,容嫣以后不会再过来打扰了”说完段容嫣迅速转身离开,外面等着的红绫见段容嫣泪如雨下,惊慌道“姑娘,你怎么哭成这样,您身子才刚好些,可不能再劳心伤神啊”
安怀章被段容嫣的一番辩白说得有些愧疚,看着离去的那抹消瘦倩影,想起她哭得发红的眼睛,哽咽着哭诉的模样,心中忽然觉得别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这样一番无理取闹如此刻薄的话。
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其实他对安绮云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先入为主的觉得,表妹接近他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才,才说出这么混账的话。
鬼使神差的,安怀章捻起一块枣泥糕,咬了一口,明明如此甜的糕点,安怀章却尝出满嘴的苦涩和心酸。
表妹她孤身一人,这世上除了祖母外,恐怕再也没有真心替她着想的人,若是她自己再不作为,任人欺压,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他同一个小姑娘如此斤斤计较,还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惹得她痛哭了一场,若是心中再有郁结。
安怀章忽然想起那日大夫说的话,他迅速拿起桌上的食盒,往外追去。
凭着直觉,他选了一条去揽月阁最近的路,果然在快到揽月阁的走廊处见到那抹清瘦的身影。
“表妹留步”
段容嫣听到他的声音,反而加快了脚步,安怀章无奈,快步走到段容嫣前面,拦住她的路。
段容嫣撇过脸,并不看他,安怀章见她脸颊上泪痕未干,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睛也已经肿了起来,心中越发愧疚。奈何安怀章并不知道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