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薇说“我上不了台,看不了剧本,接不了采访,甚至都没办法站到镜头前。”
叶薇薇说“我热爱演员这个职业,我热爱表演,我整夜整夜哭着睡不着觉想重新找回状态,可我越想,就越不行,我经纪人押着我做节目走红毯进组,可我什么都不会了,只会哭,一直哭直到退圈。”
“”
叶薇薇说“肯定是心病,我知道,治不好,我也知道。”
叶薇薇说“所以很抱歉。”
叶薇薇说“祝福寻安票房大卖,你满身荣耀,至最高点。”
“”
叶薇薇没哭,只是眼眶微红。
沈言曦没哭,只是含泪地笑。
饭后,叶薇薇要打车回去,沈言曦让叶薇薇坐自己的车,叶薇薇不推脱,两人在车上闲聊了点生活琐碎,叶薇薇酒店到了。
自动车门开。
叶薇薇下车,回头对沈言曦道“谢谢。”
沈言曦跟着下车,礼数极周到地拥抱叶薇薇“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叶薇薇回,“我喜欢美好的一切。”
沈言曦在叶薇薇眼里属于其中。
气氛轻松不少。
沈言曦松开手“下次见。”
叶薇薇“好。”
沈言曦上车,叶薇薇在原地和沈言曦挥别。
沈言曦从后视镜中望着叶薇薇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她忽然闷,开窗透了一大口气,任凭风把眼泪吹干了些,这才给安洁打电话。
“换人。”
两个字,言简意赅。
安洁错愕“叶薇薇”
两人不是见面了吗见面了还拒了
沈言曦“嗯”一声“来不了。”
安洁没忍住“为什么。”
沈言曦默了片刻“个人原因吧。”
安洁察觉沈言曦心情不好,没再追问,挂了电话。
车窗外风景不停倒退。
沈言曦忍不住想起叶薇薇的话。
叶薇薇没说透,沈言曦却明白。
演员个人经历和角色经历发生重叠时,越精彩极致的剧本越容易让演员待在剧本里走不出来。
叶薇薇拍完那部戏堪堪捡回一条命,和她搭档的男主角则落发为僧,后来还是没放过自己,把那部片子留成了绝唱。
演员们不停诠释别人的命运,常常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该如何安放。
越好的演员情绪越敏锐,容易哭,容易笑,容易暴躁,也容易开心,沈言曦对叶薇薇根本说不出“我帮你走出心病”“我帮你治愈”这种话,因为她太懂那种感觉,懂那种飘渺的真实,真实的幻觉。
从仕杀到海棠,从她杀到寻安。
相对来说,她幸运一点。
有个季礼,彼时的刻薄和后来的爱意都让她极讨厌或者极喜欢,宛如一根定海神针直直地立在那,他只要立着,就能替沈言曦隔绝掉鬼魅般的孤独。
从叶薇薇住地到沈言曦下榻酒店,车程一小时。
整整一小时,沈言曦除了打给安洁那通电话,一句话没说,一点声响没发。
直到抵达下榻酒店。
司机在前面小声提醒“沈老师。”
沈言曦这才反应过来“到了”
司机“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