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清幽, 安宁宜人。
手中银针尖导出丝丝灰黑烟雾,化为滚滚褐色水珠滚落而下,在半空中, 很快便消散了。
俞明松顾不得将挂在自己睫间欲滴未滴的汗滴擦去,忙把褚意欢的手腕握在掌心里,凝眉细探,良久,缓缓松了一口气这古怪毒雾, 总算退去了一分
此毒雾甚是阴毒,需以极强的灵力为依托, 辅以银针封存内府, 以防毒雾四散而逃,灵力诱导毒雾走遍七经八脉, 最终回到原处,再缓缓顺着银针疏导而出。
然而,此过程需承受极大的痛苦, 且只是暂缓之法,并不能根治。
才半个时辰,褚意欢上、半、身衣衫尽数褪去,身上薄透的亵、裤,早被汗水沁湿了, 贴在两条细长的腿上,无力地交叠在榻上。
淡淡松针香萦绕鼻尖,唇色惨白的褚意欢仍旧笑眯眯,仰着脸,撒娇道“师兄,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莫要生气”
“这样的话,你说过多少遍,自己可还记得”俞明松横了他一眼,轻轻放下握在掌心的手腕,不为所动,温润面庞上浮现难见的厉色,“既然知错了,你便说说错在何处”
“我不该以破音咒窃听他人讲话,惹得对方恼羞成怒,下此毒手”褚意欢面色惨白,软着嗓音,“师兄,我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褚意欢早已将来到金阳后所遭遇的事情,大概讲与二人听。其中包括他为何受伤,以及进入江府的缘由。
“若不是师傅他老人家,临时传信与我,命我与千潇将江门主的寿礼代为送达,怎会恰巧于江府寻到你,若非如此你身上受了如此重的伤,一人在偌大的江府可如何是好”回忆起寻找这人时的彷徨与急迫,俞明松便恨不得狠狠地罚他一次,叫他彻底长个记性。
沁着莹莹水光的丹凤眼一抬,对着他粲然一笑,狭长眼角与唇角划出同样愉悦的弧度,俞明松心中叹了口气,被他笑得没了脾气,对着这样一双盈盈笑眼,他是怎样都狠不下心的。
褚意欢知晓师兄最是心软,于是嬉皮笑脸,一把搂住他的腰身,却再无多余气力,因此,只松松环了一下,手臂便落了下来。
见他力不可支地垂下手臂,俞明松微微夹着眉,既心痛又气恼,着实不知该如何办好,他伸手去拍褚意欢虚虚搁着的手臂,声势大雨点小,落下的力道又轻又缓,轻叹一声,不太认真的指责了他一顿,“成日里没个规矩,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褚意欢低下头,温顺地“嗯”了一声,眼珠却在谁也看不见处,左右摆动了几下,心想,幸好没有将半妖之事说出,不然,师兄定要盘根问底,少不得要多气上两天。
毕竟有门有派有祖师爷的修士们,或多或少都听过这样一句祖训半妖生而不祥,当敬而远之。
也因此,半妖一直不被修真界承认,说白了,连个做宠物的资格都没有。
褚意欢的小动作能瞒得过俞明松,却瞒不过与他作对多年、知彼甚于知己的林千潇。
他抱着手臂,在旁冷眼看着二人地亲密互动,没由来地认定,褚意欢必然没说实话,至少没有和盘托出。
视线滑过他微微褪色的伤处,层层盘绕的黑紫色枯枝颜色虽然淡了一分,形状与大小却丝毫没变,仍旧稳稳盘踞在白皙肌肤之上,层层叠叠,配上褚意欢无血色的皮肤,青紫与苍白,交织在一处,反倒显得那腰肢纤细可握,愈加显眼。
这也导致,林千潇从方才便如鲠在喉的感觉,又加深了一些,心口十分憋闷。
“四方城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