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双手撑在被她挖开的小窗前,冷着一张脸,沉着声道,“这是本督的房间,本督不该在这么”
谢幼萝反应过来,原来这白越给她安排的客舱是紧邻着裴珩住的地方的,怪不得他说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她讪讪笑道,语无伦次地解释她是怎么换到这的,裴珩打断她,“本督知道。”
“我方才听着三爷这屋里阵阵响,顺着声音才发现了这扇窗户,”她紧接着解释道,“阿萝当真是无意偷偷听三爷墙根子的。”
裴珩眉心微蹙,“你听了本督什么墙根子”
谢幼萝往他屋里偷偷探了几眼,柜子椅子什么的整整齐齐,莫不是她方才听错了,她犹犹豫豫道,“一阵翻箱倒柜的响儿许是,许是阿萝听错了。”
她说完偷偷看了裴珩一眼。
亦不知是不是大晚上的她不仅仅听觉出了问题,就连视觉也出了问题,竟似乎瞧见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她眨眼的功夫,男人又是那般冷静的模样。
裴珩抿着唇,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伸出一指,轻轻按在谢幼萝饱满光洁的额头上,随后往后推了推,“时辰不早了,歇了吧。”
谢幼萝愣愣地看着他,裴珩低低晲着她,“还愣着做什么,把窗户关上,去睡觉。”
他的声音有些重,说到最后那三个字时,语调却放缓了一些,谢幼萝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将那扇小窗户慢慢合上。
随后躺上了床,心底因为那个梦引起的焦虑,不安,似乎淡了许多。
她整个人一股脑儿地钻进被褥里,身子蜷缩着。
她微微喘着气,怎么又好像,多了一点慌乱来。
真真是奇怪。
接下来两日,谢幼萝依旧没有出门。
这两日都是碧云去厨房里送吃的过来。
可总是闷在这屋里,也不太好,她觉着气儿不顺,到底是推了门出去。
他们住的这处是在船的二楼,她站在那甲板上,双手撑着栏杆。
傍晚风大,碧云给她添了一件披风,“奴婢听说还有五日便能到凉州了,明儿可能会在晋州停靠一日,那些水寇似乎要上岸买什么东西。”
谢幼萝抓住她的手,问道,“在哪停”
碧云道,“晋州,就是那个以绣艺甲天下的晋州。”
谢幼萝松开手,她望着浩瀚无边的江水,落日余晖撒在水面,火红的晚霞犹如在水中熊熊燃烧的烈火,俨然一副天然的彩墨画。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会来到这个地方。
在薛家的那些前尘往事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了,那就永远不要去想,明日她就待在屋里,不上岸就是了。
她没了继续观赏黄昏的心情,正欲转身回屋里去,却瞧见白越陪着一人上了来。
那人今日终于换了一身朱红色衣裳,倒是衬得他愈加地好看。
待他上了来,谢幼萝微微躬身,给他行了礼。
裴珩背着手,未抬眼只点点头,似乎是有事,未曾再言,直接进了屋。
白越在后头,正想跟进去,犹豫了会,凑到谢幼萝这边来,道,“小的忽然想起,半个时辰前,那船家送了一坛雪花酿过来,爷素来不喜这些,之前也不知听谁说的姑娘喜欢这玩意,那东西搁着也是搁着,不如姑娘随小的进去取了去”
谢幼萝望着那合着的门,想起裴珩方才那张脸,道,“我回屋了,你取了送来吧。”
说完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