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点点头,起身下了楼。
谢幼萝望着手背那处烫红的地方,渐渐冷静下来,道,“手抽筋了,没事。”
好在掌柜的那有药膏,抹在手上,一抹冰凉袭来,那烧灼的痛感缓了许多。
谢幼萝趴在窗台前,脑海里断断续续想起从前在薛家的事来。
总是温柔唤着她阿萝的姨母杨氏,还有那在她面前一张慈爱长辈模样的姨父薛老爷,以及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脑袋隐隐作痛,谢幼萝捂了捂,那些事不能去想,她握紧了手,所幸她逃了出来不是么
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谈话声。
“薛员外走了,趁着这会我和大家说个薛府秘事如何”
接着是笑声,接着那人压低了声,道,“薛家不是前阵子开土建一了个薛氏陵园么那薛员外的发妻薛夫人,有一胞妹,同其丈夫殁于几年前的一场的瘟疫,这薛夫人便想着清明之前,将妹子妹夫的坟墓移到薛家陵园来。”
众人好奇地哦了一声。
“那薛员外竟应了下来,听说呀昨日便叫人去移了墓,就在这几天准备下到薛家陵园中。”
众人嗟叹,这薛员外当真是心肠好,素来听说他爱护发妻,这话不假,竟能叫外家人的墓入自个家的陵园。
谢幼萝闻言,猛地站了起来。
当初爹娘下葬,都是杨氏与她一道操办的。
薛老爷薛白这人最是重血统重家族,是断不会答应叫别姓的男人葬在自家的园子里,薛白不喜欢的事,杨氏是绝对不会做的,如此一来,杨氏提出要移墓之事,自然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既然传出了这样的风声,必定是有什么举动。
看来,她是要去一趟爹娘的墓前看一看究竟了。
可是,她答应过裴珩会在这等他,绝不乱走。
“谢姑娘,出了什么事么”白越素来是个有眼色的,以为谢幼萝这是坐不住了,于是又道,“爷应当是过了晌午便会回来,姑娘再坚持会,快了。”
谢幼萝心急如焚,越想越觉着爹娘的坟墓出了事,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晌午,裴珩依旧不见人影。
谢幼萝等不及了,起身对白越道,“我想出去一趟。”
裴珩就是这时候回来的,他站在隔间的入口处,一身风尘仆仆,鞋尖沾了许灰尘,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定定望着谢幼萝,问道,“要去哪”
这人虽晓得她是晋州人,但自己那点子事他是不知道的,她也没打算与他细说,她犹疑片刻,道,“办点事。”
裴珩拧眉,大步进来,在她对面坐下,一手挥退碧云和白越,“前儿还说感激着本督,叫本督以为你是当本督是自个人了。”
他一番话说的不缓不慢,最后一字落了音,谢幼萝低下头去,他这般身份的人,她哪里敢当自己人待着,她从来是仰望着他的,感激自然是感激的,他做过的,都是一一记在心头的,来日无论是发生了什么,都不敢忘了的,她耸拉着脸,道,“三爷的恩情,阿萝没齿难忘。”
“是为何事”他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她的回答不大满意,“还是你觉着,本督是靠不住的人,才叫你事情临头也要瞒着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