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渊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糟糕的事情, 身边的朱雀剑似是感应到主人的不安, 剑身不断微颤。
他脑海里关于缥缈宗那段黑暗的日子突然又浮现出来,叫嚣的、疯魔的、哀嚎的百鬼挣扎着拉他进地狱。
魏临渊终于记起来红莲小院里那些长年喂花的尸体, 自己是怎样一点点掐断脖子扔进去。
然后是独自一人坐在水榭观星。
什么时候他竟然和陈映月走的这么近
我是你娘。
我救了你, 不用涌泉相报,护我周全便好。
我说了一直罩着你,那我就要一直说。
乱糟糟的, 从他踏进中州的那一天起, 所有生活细小碎片无孔不入地甬进脑海里,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还有失忆后黏在陈映月身边的种种。
魏临渊睁眼看向黑衣人,漆黑眸子一派清明。
对面的黑衣人有些僵硬,他似乎自己都没有料到一击之下会伤到魏临渊, 他的目标本来就是陈映月而已。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只要他能顺利在这个该死的禁地亲手杀了陈映月, 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费尽心思地穿过光阴来到这里,等的就是这一天。
手中白骨长鞭一闪而出,带着枯朽的黑色残影张牙舞爪地朝陈映月劈头盖脸迎来。
陈映月反手一击,飞光剑“嗡”地一声和长鞭相撞。
与此同时,她左手抽出腰上的烛烟,无声无息的烛火猛然蹿上天空流出一道绚丽的烟花。
她抬眸和黑衣人对视,“自从入了结界你的目标便一直是我,相信我这个人现在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惦念的。青天白日的,阁下难道要一直戴着个面具遮遮掩掩吗”
“这种行为像极了过街老鼠。”
她云淡风轻,清凉眸子里带了几分轻蔑,明明白白地在羞辱出言挑衅。
余光瞥见魏临渊已经踉跄着起身。
黑衣人有微微的沉默,他并没有被陈映月的激将法激怒,缓慢道,“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目光冰冷像一条阴狠毒蛇,他似乎带了一点残忍的笑意,嗓音低沉又喑哑,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一句他要亲手夺她性命。
“虽然不知道我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扬了你的骨灰才有这么大的深仇旧恨,但是我如果自杀了,你是不是就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陈映月还是那幅懒散的模样。
黑衣人不再说话,如果陈映月自己死掉,他不确定天道会不会放过自己。
魏临渊向前一步微微拦在陈映月身前,对着黑衣人只有一个字,“滚。”
简单明了又让人心情愉悦。
黑衣人眸中竟然有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面容似解脱又似变态般轻松,他红唇上扬,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魏临渊,你会为你今日做过的选择而后悔的。”
陈映月见从黑衣人那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便不想再跟他逼逼叨叨,这里是陈府,黑衣人理当是插翅难逃。
魏临渊手执长剑,繁盛花海处流光四溢。
黑人来路并不简单,纵然是陈映月和魏临渊两个人也仅仅是和他打成平手而已。
一个瞬息的功夫,他们已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隔着一片花海岩石,魏临渊低眉问道,“烛烟放了吗巫少云进来的话我们的胜算会大很多。”
此处本就诡异,如今黑衣人还跟着结界闯进来,禁地之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已经放了,大师兄看到讯号后应当即刻便会赶过来。”陈映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残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