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听戏吃酒, 实则是东平王府安排了太子与伶人阮云晴私下见面。
这阮云晴是京里如今炙手可热的排云班的台柱子之一,唱的是正旦, 嗓音正,身段却极妩媚。早在几年前太子尚未开始监国之时他就已经成了太子的外宠。太子如今监国, 极少耽于玩乐,与阮云晴见面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但是今次, 东平王顺着太子的暗中示意,将排云班请来唱戏, 同时安排两人私下相会。
两人久未见面, 乍一重逢,自然是干柴烈火, 一点就着,之后才是柔情似水的互诉衷肠。
事毕, 太子亲自为阮云晴对镜梳妆, 用一把细细的齿梳将他那一头保养甚好的黑发慢慢梳起。阮云晴听听外头的曲声,只道“殿下可要去外间露一露面,莫要拂了太子妃的面子”
太子却笑道“无妨,拂不去她的面子。今日这府里就只有东平王两口子。东平王妃还准备了南方送来的螃蟹,也是她喜欢的。孤不在,她反倒能无拘无束,放开吃喝。”
“孤与太子妃,一向各玩各的, 习惯了。”
一听见这个,阮云晴不由得发怔世间哪有夫妻是这么玩儿的
外间盛传太子夫妇琴瑟和谐,虽说太子妃尚无所出,但是两人感情极好然而看起来太子确实对太子妃甚好,对她十分体贴,只是不像是夫妻之间的那等体贴。
太子将阮云晴的头发束成了一个男子的发髻,用一枚玉簪帮他将发束了,才凑在对方耳边悄声道“孤还是觉得,你这般打扮,孤更喜欢些。”
阮云晴便面露感激“谢太子爷抬爱。”旁人爱他,只因他男生女相,柔美温婉。唯有太子喜欢他的本来面目。
“说起京中俊介子弟,还真没有一个有你生得好的。”太子盯着镜中美人俊秀的面貌,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轻抚那线条优美的面庞,细而英挺的鼻梁,白到近乎透明的耳廓然后在对方耳边悄声感慨。
阮云晴“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罢了罢了,比我生的好的人都了去,只不过殿下是不好去招惹罢了。”
太子登时泄气“被你看出来了。”
“其实孤眼馋过好多人,个个都不敢碰。”太子感叹一声京中俊介子弟,出身非富即贵,他要轻易染指了,背后那些人家捅给他老爹知道,那他还有命没有
“所以最近您又看上了哪位”阮云晴回身,抱着太子的脖子悄声问。
太子登时苦笑道“孤可真没有动旁人的心思你可知道,孤之前觉得荣府家的老三真是不错,人品出众不说,他一手修出来的园子,那品味也是极佳的谁知道,人一转眼就变成了自家的亲弟弟。”太子对此也表示很无语,表示拈花惹草之事也真不能随便,一定要事先做好背景调查才行。
阮云晴则回想“荣府的三公子姓贾的”
“嗯,”太子点头道,“虽然是孤的亲弟弟,但还是姓贾,叫贾放。”
“话说孤这个弟弟真有意思,放着京里这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却跑到南方一个极远的封地上去,近来还开始在南方折腾,一会儿是丈田,一会儿又是办邮驿都还办得有生有色。”
“但是孤在这位置上每天处理这许多政事已经快烦死了,没曾想这个弟弟竟然还在给孤添麻烦”
阮云晴越听越觉得有趣,当下抱着太子的胳膊,道“殿下再多说说,云晴的家乡也在南边,就想听听南边的事。”
太子只得道“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不过是什么钱粮、田地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