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你到底爱没爱过我”也可能是“如果我走了,你会流眼泪吗”
后来,许路扬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因为他知道段暮云很爱他,所以便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武器,他哪知道这把武器竟然锋利到这种程度,能够杀人于无形。
段慎云越问越愤怒,揪着许路扬的衣领,一拳打在了他的颧骨上。
本来已经停了的雨,这会儿非常应景地下了起来,冰冷彻骨。
许路扬也不还手,任凭他动手,眼神麻木地看着段慎云,嘴里吐出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段慎云下手没有轻重,不一会儿就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将许路扬推倒在了泥泞的墓地里。
许路扬感觉浑身都是泥,疼痛和寒意一阵阵传来,像是要钻进他的骨头缝里,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痛到呕吐,如果这些痛觉能够换来他心理上的救赎,许路扬觉得也值了。
当段慎云离开的时候,许路扬真的感觉自己要死在墓地里了,他的浑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湿透。
他狼狈地站了起来,感觉头发有些黏腻雨水从发间滴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眼前也全都是星星。
许路扬隐隐约约看到,自己刚刚躺下去的那片泥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身上的哪个地方流了血,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撕裂一样的疼痛,根本说不上来哪里更痛。
许路扬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给左承打了个电话,“来接我。”
“你在哪儿”左承问,“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疲惫”
许路扬把定位给他发了过去,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当时左承刚刚录完节目,接到电话后,所有人都看到他猛地拉开了门,就窜出了化妆间。
“左承哎,你干嘛去,不是说一起吃饭吗”傅朝西在身后喊他。
“有事去不了了。”左承大喊。
许路扬发的那个位置很偏,左承打车过去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周围的环境非常阴森,天气又冷,当左承看到他人躺倒在泥泞里的时候,感觉都快心疼疯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红着眼眶把他抱了起来,“谁干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左承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了擦脸,摇晃着许路扬,“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许路扬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左承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哭,“你说句话啊。”
许路扬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左承哭着把他塞进了车里,尽管努力克制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有些失去理智。
他费力地开着车,驶出墓地,车子底下不停打滑,差点在转弯的时候撞到墙上。
左承眼前一片模糊,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许路扬,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他真的好害怕,会失去许路扬,好害怕好害怕,比坠入无尽的黑暗还要感到害怕。
左承想起自己的父亲跟自己说,掉进黑洞的那种感觉,前十分钟感觉就是漫长的黑暗,后面突然卷入飓风,被一阵强大的力量裹挟,经过短暂的几秒钟的彻骨疼痛,然后就被迅速撕碎,变成黑洞中无数的原子。
左承现在感觉自己就在被撕碎,只是这种感觉漫长而又缓慢。
“别慌,左承你不能慌。”左承安慰自己道。
他的车子越来越快,情绪也逐渐崩溃,忍不住咆哮了出来,哭到失声。
左承第一次感受到人类那种心碎的感觉,不能承受,痛不可抑。
他现在有了人类的温度,但是也变得脆弱起来了,他有了弱点和软肋。
许路扬